是歉然道:“先生您的舌头可真灵,这虽不是清河太源井的晒醋,但也是好醋,是五通桥那边的德鸣醋,因我们老板在五通桥开了家分社,因而和那边的酱园醋坊有了些往来。真是抱歉则个。这是太源井的醋,您慢用。”
杨霈林笑道:“原是无妨,只是这种菠菜馅儿的煎饺特别挑醋,我只尝着太源井的合口,你们若没有,我以后自己带来就是。”
那小厮笑眯眯地道:“不用不用,先生您是我们茶社的贵客,以后我们会越发周全招待才是。”
说着唱个喏退下,走了几步,悄悄苦笑着哼了一声:“什么煎饺特别挑醋,明明是你自己吃得刁钻。”
郭剑霜一直盯着杨霈林,待他吃完那个煎饺,往桌上轻轻一捶:“喂,我平生最恨说话说半截的人”
杨霈林一笑,面容却渐渐回归严肃的神情,似想起什么往事般,道:“以前我父亲跟我讲过,古时候有个商人穿着士大夫的衣裳到了儒生常聚的茶楼喝茶,被人识破后撵了出去,士大夫呵斥他:你一个商人,竟敢穿我们儒生的衣服,来我们儒生的地界我们国家向来重工轻商,别看商人们腰缠万贯,生活奢华,其实是抬不起头的。自来儒比商高,在中国做一个商人,难免有些自卑啊。”
“自卑?我怎么没看出你自卑啊?”郭剑霜不屑道。
杨霈林淡然道:“什么无商不奸也好,锱铢必较也好,其实做哪一行谁都要付出心力和血汗,而我们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国家,不光要应付商场敌人、市井百姓,还要应付贪官污吏,最可恨的是,每到政局变动,所谓商人的原罪,就动不动就拿出来成了一个靶子,你看看,多少大商人成了政界中人的炮灰,前两年因行贿被抓起来的黄明裕,不就是这样?我也许不自卑,但心里也和许多商人一样,总没有什么安全感。在中国挣得金山银山又如何,到了必要的时候,也还是为你们这些当官的做嫁衣裳。”
郭剑霜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咳了声:“你可别动不动说什么‘你们这些当官的’,也不是所有当官的都是一个样子。”
“自然,”杨霈林笑道,一双深沉的眼睛潇然凝注在郭剑霜脸色:“其实你也和我一样,在你所处的官场,你有过安全感吗?”
郭剑霜一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没有,整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所以,”杨霈林笑道,“不管是商场也罢,官场也罢,因为内心中的这一分不安全,便会生出无数的心魔,支使自己去做些千奇百样的事情。而你,郭兄,你就别怪孟老板年事已高还在钻营,他不是为的别的,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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