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嘈杂声隐隐约约自窗外传来,似乎有人的喧嚣声,脚步的迭沓声,甚至还能听到几声狗吠。
“初人……”乐歌披衣起来,很自然的脱口唤吴初人,可半天不应,才恍然想起,吴初人已经离开。接替吴初人的宫婢叫夜来,因从未值过夜,只知道一味在外守着,待听到声响才进来问:“昭仪,可是梦魇了?”
窗棂半合,烛火摇动,从窗棂缝隙里钻进来的风吹得纱帘“沙沙”作响,乐歌一低头,便见铜镜里朦朦胧胧地映出阁中景象:紫檀大柜、黄梨衣架、琴、筝、棋枰,还有她自己,宽衣素裙,长发披散直垂腰际。她突然觉得往昔还算热闹的昭阳馆,只因为一个人不在了,竟显得份外冷清。
宫婢夜来本是寡言之人,见乐歌不说话,她也不吭声。直到乐歌问起:“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夜来才畏畏缩缩的答道:“听人说,涵碧殿死了人,少府派人去瞧了……”她因害怕,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须臾,才意识到说“死”字是内廷忌讳,连忙改口道:“有人没了,是有人没了。”
“谁?”乐歌微微一惊,涵碧殿是太后寝居,莫非?
“是周内人。”少顷,只听环佩声起,昭阳馆的嬷嬷何氏走了进来。她捧着一碟热腾腾的饼饵,缓缓地朝乐歌走近来,道:“老奴瞧昭仪睡得香,还不敢打扰呢……”她搁下那碟饼饵,用银勺搅动,一边吹凉,一边还不忘说几句是非:“太后身旁的周守,往昔何其得势也,可终究还是畏罪……用刀刃抹了脖子,听说血流了满地,连载种着蔷薇花的瓷盆上都是血,抹都抹不干净。所以先人们说的话总不会错:人情向背无常,世事荣枯不定啊!”
“你说什么?谁死了?什么畏罪?”乐歌面色发白,不是因为哀痛,只是觉得震惊。那卑劣小人周守,怎会畏罪自尽?
何嬷嬷见自己起的话头,竟能引起昭仪的兴趣,更加喋喋不休:“昭仪不问窗外事,当然不晓得。周内人收了皇后的银子,安排皇后与张、张大人私逃。皇后贵为内廷之主,太后之侄,听说都性命难保,他一个小小的内人,吃里扒外的奴才,还不得要先走一步!”
乐歌听得喘不过气来:周守死了?安排明珠与张丘私逃的,竟是他?她心一沉,顿时沉默,想起霍兰那俊美的脸庞,和他那日说过的话:我自有办法全身而退,不露一点痕迹。
背负半生漂泊,一生伤痛,她的表兄,不是不可怜的。只是手段狠辣,心智疯狂扭曲,让人不寒而栗。何嬷嬷见乐歌有些恍惚,想是自己在夜里说什么死人、流血之事,惊到了她,连忙自己打了几个嘴巴:“老奴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