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胆,又受了伤……”但话语终是软了下来:“去自领七十军棍,下次再犯,绝不容情!”
乐申面色微沉,高声应道:“是!”
白子安抬眸望去,见他军袍之内,只穿着件单衣,微微敞开的襟口,还胡乱系着一块黑色汗巾,更衬得他胸口的旧箭疤红得显眼。
这旧箭疤让白子安想起了许多,他轻叹口气,道:“他一次次地饶你不死,算起来,已有三回了!”
乐申怔怔地听着,心里越发难受,大声顶了一句:“谁要他手下留情!他只管杀了我便是!”一撒腿,便头也不回地奔出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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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仪娘娘,朔阳侯已在广弘殿等侯,请您过去!”
“好!”
宫婢来报,乐歌轻轻应了一句,便将视线投向了躺在榻上的太后:“只怕太后从不会想到,这内廷也有轮到我做主的一天!”她凑上前,呵呵发笑,眉眼俱开,连嘴角都噙着几分高兴:“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想到!”
太后经过火烧,脸颊眼下焦黑溃烂,又从高台摔下,虽勉强保全了性命,四肢却都瘫了,连声音都变得嘶哑浑浊,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乐歌本就不想和她对话,只自顾自说:“乐歌打小就听人说,卫夫人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人……眼下,太后娘娘可想照照镜子?”
涵碧殿的宫婢,常在太后身边伺候,难免有做错事的时候,太后驭下极严,小则打骂,大则贬谪。周守活着的时候,还屡屡对她们动用私刑,她们隐忍难发,苦不堪言。如今,太后遭了大罪,总有几个存着幸灾乐祸之心,听到昭仪这般说,立刻就捧来了铜镜。
铜镜擦得很亮,清清楚楚地照出了床榻上的彩帛花绢,褥帐银勾,更照出一张恐怖的面孔。瞧不出是眉是眼,是口是鼻,五官全都堆在了一处,焦黑纵横。太后一瞧,以为是见了鬼,吓得惊声尖叫起来,嘴角剧烈颤动。她的嗓子被烟熏坏了,不复往昔柔美,像是野兽在“呜呜”哭嚎,听得门外立着的几位宫婢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
乐歌目不转睛地盯着太后那张脸,大火烧焦了满头秀发,脑门上结成一层厚厚的疤,许是用了好药的缘故,新生出来的肌肤鲜红鲜红的,显得更加狰狞。她并不像旁人这般惊惧,厌憎是肯定的,更多的则是快感,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感,一种淋漓尽致的快感。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第一次见到卫夫人时的情形。那是一场册封礼,赵王之母秦夫人的册封礼。那时她年纪尚小,站在女眷之中,因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