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俊朗的脸上,怎么也掩不去眉间深深的刻痕。
“怎么样?”萧行野问道,却有着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心灰意懒。
韩叔皱眉:“王妃她……是不是遇到过极伤心的事?”
“是,她眼见儿子死去……”萧行野的声音低沉下去,那一幕,惨烈的似乎连时间也抹不去……
床上的女子,容颜未变,那年在军中替她诊脉,“玲珑巧心,福寿有折。”——一语成真了么?
“王妃身子安好……。是她自己不愿醒来,大约是怕面对……所以什么疗法都是无效。”韩叔缓缓道,“大约那件事触痛太大……”
尽管早已料到,定北王的脸上犹然带了凄苦,片刻,却笑了笑,满是洒脱:“那我就等吧……谁知道呢!”
韩叔默默收拾了东西,正要离开房间,回首,定北王犹然握着妻子的手,不曾放开,终于咬牙道:“法子还是有一个,王爷可要听?”
萧行野眼中精光溢满,竟是激动的难以自持:“说。”
韩叔长叹口气,“萱草,忘忧之草,服下后,便失去以往记忆,记忆不在,王妃的伤痛自然也忘了。”
萧行野不由自主的望向床上冰雪般的女子,心下茫然,脑海中突然浮起了一句诗:“焉得谖草,言树之背?”
他涩然开口:“谖草……便是萱草?”
韩叔点头,转身出门,“少爷好好想想吧,这种萱草,波斯曾经贡给我朝,以示对皇后尊敬……”
“阿菀,我该怎么办?”萧行野喃喃道。
他曾操纵过无数人的生死,如今,妻子的命运掌握在了他的手心,他可以抹去妻子的记忆,然后重新开始,萧行野开始怀疑,自己有这个权利么?
在水之扬,她说“原来你也是寂寞的人呢!”。
苍茫大漠上,落在自己脸上的气息,触手的肌肤,都是滚烫的,自己的心,大约早就溶化了……
白如雪的月色,她的手,柔软温热,她满心信赖自己,约定一起回去……
醉酒的一夜,曾经让他满心欢喜,以为可以抛下一切,去爱一个人,宠一个人。醒后,却是却是兵马倥偬,形单影只整整一年。
记忆开始混乱起来……再然后,是一声带着羞涩的夫君,还是最后落在自己脸上,带着眷恋和不舍的那眼光?
这些,他要她全部忘记么?
此时的屋外,轮转来回,又是深秋,那丝若有若无的桂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