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了湛青的色泽,柔亮得如同一匹极好的绸缎。
“你——”他开了口,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可却不知该怎么说,更感觉身躯倦乏得难以凝起半分力气,本就蹙起的眉头越发蹙得深了,深黑的双眸如幽潭一般深不见底。
原来,做那双行双修之事,都是这么累的么?
她的发色转青,是否意味着他的“累”物有所值?
看来,刚才不是她入了他的梦。
难道,那就是他心中一直真实潜藏着的隐忧?!
他说不清,道不明,只觉琐碎的细节全都郁积在胸口,闷得慌。
“帝君不必尴尬。”被他的声音惊扰,千色心中猛然一滞,心尖好像被人狠狠掐过似的疼痛着,可面上却仍是维持着波澜不兴,双眼自那凤冠上移开,漠然地平视着前方,说着方才一直在编制的借口,借以掩饰其间的落寞:“千色方才一时触景伤情,神志不清,错认了帝君是亡夫,所以——”
直觉不能再与他同睡了,她方才起身之时,自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不仅仅是她的发色,还有他异常疲惫的脸色——
看来,昊天说得一点不假,她与他相互碰触,的确会害死他!
“神志不清?”对于这个说法,平生并不满意。他低低地挑出她话中的字眼重复了一遍,云淡风轻地询问:“若说错认,我与你丈夫可是长得像?”
“一点也不像。”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妥了心神,她讷讷地开口,快速地否认着,心里忐忑难安,心弦有一下没一下地颤抖着。
“既然不像,何来错认一说?”看到自己的衣袍叠得整整齐齐,搁在那床榻边,平生自知是千色做的,倒也不问,只是拾了慢条斯理地穿上,可问的问题却毫不含糊,显得不怒自威,甚至带着一丝咄咄逼人。
听出了他言语中毫不掩饰的情绪,千色的心怦地一跳,不免瑟缩了一下,垂下头,话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那帝君便当做是千色一时情难自禁罢……”
“情难自禁?”他哼了一声,穿戴稳妥之后,这才一步一步走到千色跟前,将眼眯作了一道缝,唇角浮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我是真糊涂么?”
可不是,方才的一切,明明都是他主动的,再要怎么情不自禁,神志不清,问题也该是在他的身上吧,她这么急匆匆地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这事,他既是做了,就定不会装聋作哑,她这么急着撇清关系究竟是何意?
还有那什么亡夫——
她为何非得要在这种时刻提起那个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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