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人。雨丝一点一点打在她发梢肩头,再一点点渗到衣物里去。她却也不觉得冷。
城西的那座宅院她是不愿再去的了。这种时候,客栈也早关了门。她顿觉自己形如孤魂野鬼,凄凄惶惶。这偌大一个京都,竟是没有自己安生之地。
不由想起,远在南波府的宅院。想起,门口挂着的写着大大“君”字的大红灯笼,那样红,那样暖。自己曾一度把那里当做家。庭院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早就刻在了脑海里,无法忘记。
她想到了君池,想到了他眉眼舒展笑起来神采飞扬的模样,曾经,他是自己的依靠。他干净修长的手指拭去她的泪,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哭的跟花猫似的,真丑!”;他宽广的肩头蕴含着无数的力量,她窝在他怀里,能闻到阳光干净清新的气味从他外衫上传来,他低低的安慰她:“告诉我是谁。我去帮你杀了他!”即使杀人,他都是潇洒儒雅的,不见狰狞。
秋妍抬起头,任雨水打在她脸上,一点点聚集,再一点点顺着脸颊滑下来——像是她的泪。
她是坚强的。像是缀在寒冬枝头的梅花。
人人都道梅花苦寒,不畏严冬。可谁又曾问过它,愿不愿意开在暖春,被万人赞赏,柔风吹拂?不用孤零零与寒冬对抗,最终零落成泥。没有人问过它,也没有人给过它选择,仿佛梅花天生就该生在严冬——这样恶劣的季节,与寒风相抗。
就像宁秋妍。
她不想从出生起就肩负重任,每每被训诫:“你是宁氏集团的接班人,必须坚强!”
宁氏接班人,这个称号如同精铁炼成的枷锁,套在她的身上,没有锁头,没有钥匙,这是命运给她套上的,没有办法取下来。她不可以软弱,不可以心软,不可以和其他小姑娘一样蜷在父亲怀里撒娇。她不可以。她没有这样的权利。
父亲对她很是严格。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手把手教她生意上的事情。她怨过,她恨过,甚至一度怀疑父亲对她的爱。可是最终,她妥协了。这是她的责任,责无旁贷。诚然,她锦衣玉食,她高高在上,可这一切的光鲜,是她拿自己的童年自己的青春去换来的!没有人有权利指责她。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不会让自己这么累。她一定要换一种活法。可以撒娇,可以任性,有人宠着,爱着,捧在手里呵护。君池给了她这一切。她这一世生命里最最珍贵的七年,有君池为她遮风挡雨,对她尽心呵护。她以为自己这一生都可以不再勾心斗角,阴谋算计,可以安安然的做一回温室的花朵。可命运偏偏不让她如愿!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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