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泪水愈来愈若泉水般汩滚而出,又湿透了胸前衣衫。
紧挨粮站之瓦房的后窗内,范永先探出半截身子,弯腰自水缸里舀水,也发出一声叹息。那叹息在缸内瓮鸣一阵,消失在缸口。范永先舀起水来,微顿一会后揉两下疲倦的眼睛,才看清树底下的芟草人,便扯圆了娇润的嗓子,带着浓浓的爱意唱:“幺儿哎,快回来,别热坏喽。”尽管这若出自高音喇叭般的声音传上坡去,更在半山腰引起回响,芟草人依旧一动不动的坐着发呆。范永先急了,将声音提高数倍,和着焦躁而迫切的颤音呼喊:“桑葚哎,桑葚啊,你得干啥子,咋个不理我,嗯。”桑葚才惊醒过来,忙向坡下望去。他好不容易看清了母亲的急容,也看见了水瓢中水剧烈颤抖而漫涌出的水花,大惊,一下子从树下弹起,差点跌倒,而无规律的牵引着的苕藤又映入眼帘,想弯腰锄草,然而抬起头来又望见母亲的着急神色,欲回家,就不知如何好了,而范永先的声音又传上来,忙揩干眼泪,跑下坡去。他还未到水缸跟前,范永先已从后山门迎出来,泪光闪闪的问:“幺哥,才想什么?”桑葚又差点掉下泪来,强忍着,勉强笑说:“没有什么。”范永先唏嘘问:“你在那儿哭吗?”桑葚笑问:“妈,你说哪儿去了,我怎么会一个人无缘无故的哭?”他想及母亲没日没夜的担心,真想哭出来。范永先伸出粗糙的手去桑葚脸上轻抚,说:“连眼泪都没干,还骗妈。”桑葚忙揉两下眼睛,辩说:“才一只虫子撞进眼睛,急切间没有揉出来,流了很多眼泪。”范永先不相信桑葚说的话,抹两把眼泪,说:“给妈说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桑葚的眼睛又湿润了,仍笑说:“妈,真没什么。”范永先的泪水立若线一般流下来,泣问:“你真的要急死我不成吗?”桑葚的眼泪又滚落下来,结巴说:“我----我----”他想及母亲曾对他带回家玩的那个女同学赞不绝口,立有了个主意,伤感的说:“我在想一个女孩,她考上了极好的大学,我没能如愿,再不能走到一处了。”范永先心里,桑葚极重感情,尤其看重与女孩间的友谊,另是桑葚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一次谎,才相信桑葚所说,还是并非所担心的,桑葚在为还没有任何头绪的高考而忧,方消除了心中疑虑,心情亦愉快不少,倒不曾料到桑葚这次真骗了她。或者也疑心,但是宁愿相信桑葚的憔悴因一女孩而起,也不是没有根据的,她曾与那女孩接触过,不仅人长得漂亮,心底也好,而她又为桑葚是否能脱离农村而熬焦了心,深知个中苦楚,希望桑葚没有陷入其中,不然以桑葚稍敏感的性格,对身体的伤害肯定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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