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姨娘何苦为难自己,如今我尚在宫中,可以帮你一二,若是他日……你清楚的,我不在宫里了,你无宠无位,如何在宫中立足?”沈芸知她心意既定,无人再可更改,却依旧为其心忧,脸上淡然无情绪,话说至一半,面色微红,自己终究是要嫁人的,这么一位看似经不起风吹雨打,实则饱经风霜的女子,又要如何是好?
墨璃左眼微跳,立足?她如何能在宫中立足?无宠则已,若是真的得宠,身世被人掘出来说事,那可真是要万劫不复了。为自己斟了一杯水,她哑然失笑道:“公主也知道,清水比烈酒更能慰人心扉,何必让墨璃这清水去化作烈酒?”言罢,一饮而尽。
望着墨璃忧苦的神情,沈芸知道她的心中亦有自己不知的故事了,那种感觉,像极了青宁,太过熟悉。人都有自己想走的路吧,旁人是强求不得的。她并不是没有心机的女子,就像自己一样,一直想无忧无虑地活着,却也只能守着一份真诚,慢慢变得市侩。心中虽是明了,沈芸却依旧开口劝她道:“姨娘该知道的,这宫里容不下清水。清水迟早要被墨水染黑的。”
墨璃闻其言,不禁笑出声来:“是吗?”执起墨砚,将里面的墨水倒入清水之中,顿时清水黑潋。
“姨娘?”沈芸不解其意地惊唤。
“墨水虽能使清水便浊,但只要清水意志坚定,墨水亦不能融入清水,慢慢地沉淀在杯底之中。”墨璃看着沉淀下去的墨渍,展颜笑道,“只有清水自己淌入墨砚中,才真真变成了墨水。公主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芸闻言,也不好多说什么,微笑着:“自己的路要怎么走只有自己知道,既然姨娘主意已定,那芸儿也不多说了。”感觉那厢的乐曲似是停了,她站起身来,幽幽道:“姨娘自己多保重。我离席有些时候了,先回去了。 ”
墨璃随沈芸一道站起来,听其关切的言语,心底舒然,为她整一整衣衫,才道:“公主宽心,墨璃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快些回去吧,否则陛下要让人来寻你了呵。”
且说宴席上,馆陶正与漪房一起向黎尘敬酒贺寿,听得苡姿悄悄过来附耳低语:“二公主,十公主离席了。”
知道苡姿是怕这事儿成为别人的把柄,心知她是为沈芸好,馆陶看着那倔强的身影,不禁摇头抚额叹道:“我跟去看看,免得出事。”
在苡姿的掩护下,馆陶一边避过母妃的眼线,悄悄地离席,静静地跟在芸儿身后,却在一处拐角回廊跟丢了。因着身后也没跟着随从,竟然就这样辨不清方向,正懊恼地要唤人,却听得琴声渐起,心底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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