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远及近地传了过来,长廊口飘逸着月白的道袍,还有初尘担忧的眼。
“道长。”殇若行了行浅礼,白镜真人摆摆手,步子踏进长廊的大理石板,“殇若姑娘,有些事,如若不说,便不能强求,这道理希望你能够懂得。”
这样的道理她不懂,如果不说,谁又能清晰地理解。“可是,道长,道理如若将人困在其中,不讲便会永远不得其解。”
在场之人,面色俱变,即墨予漓哈哈笑出声,“这样的聪慧,怕是连在下都得佩服。”白镜真人扬起月白的袍子,脸上也含了喜色。“贫道入道门四十载,从未见过有谁能将道门之学举一反解。”
“不过,在下以为现下最重要的事,却是妹喜娘娘那失了的美人面。这鬼夫人如何,交给道长处置。”即墨予漓站到一旁,让无面鬼夫人显于白镜道人的面前。
殇若的心境于今有了些变化,即便聪慧过人,即便美丽动人,又怎奈何宿命操纵。如若不是她的存在,或许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
无面鬼夫人夺美人之面,她却夺人性命,同样该有如此的下场,只不过,她的脑里现了落月的面来。
“贫道想来最终不过是复了妹喜娘娘的面皮罢了,贫道是世外闲人,至于如何处置,并不是贫道的所愿。”夺了人之面以后,还可以复回原状么?她不解,伤口复合还会留有伤痕,面皮被取还能无暇?
“夫人,请吧,也好补补所犯之孽。”殇若就见得落在地上的无面鬼夫人爬将起来,只等着即墨予漓的脚步离去,难道说这就妥协了?
妹喜娘娘一夜之间苍老自不必说,但夏王为了她,也算是穷尽了办法,修道殿,灭将领种族只为取能复面的仙灵药草。身为红尘的女子,得一君王如此垂爱,即便永不能复面,那又如何。
她随着无面鬼夫人进了那实木后的闺阁里,见到的,却是夏王亲手端药喂食苍老的妹喜娘娘。这样的一幕落在殇若的眼瞳里,闪起了光彩,就像是白镜真人在竹简上的泼墨,雕刻在年景无情的辰光里,亘古难以让人忘怀。
“夏王。”她不是刻意要打破那样漂亮夺目的一幕,但要复妹喜娘娘的美人面,必得无面鬼夫人出现不可。
夏王挽了淡雅的帕子擦拭了妹喜娘娘的嘴角,转开脸看她时,脸色尚好,但眼风转过无面鬼夫人之后,神色大变,手间的铜盏跌落在地,翻了暗色的汁水在地上,浸染开来,还洒些在她厚底白面花的鞋面上。
“喜儿?”夏王立起身,先看看妹喜娘娘一面,又再看向无面鬼夫人,直直地朝后退去,撞在实木屏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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