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的人因为参加宫宴正巧都被关在宫里,便立即写了遗诏,司礼监落印,锦衣卫连夜派人去贤王府传令,与守在那里的府军前卫一起把三皇子恪桓与龚纾夫妇护送入宫。
首辅龚肃羽宣诏,恪桓跪着接旨,这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岳父面前下跪,从今往后,他是君,他是臣,岳父再不喜欢他,也只能三跪九叩,俯首帖耳。
当日早朝,由司礼监在大行皇帝灵前再度宣诏,百官领旨,恭迎三皇子恪桓为新君。黎明到来之时,这一夜突如其来的诡秘宫变已经尘埃落定,内阁司礼监与锦衣卫各司其职,稳稳把握大局,不给幕后黑手任何可趁之隙。
之后便是给大行皇帝的小殓大殓闻丧发丧等诸多事宜,礼部与内阁翰林院集议定“仪注”,嗣皇帝审定,鸿胪寺光禄寺太常寺接办,而王公大臣与皇亲命妇们则需换上素服孝服,至几筵殿为先帝哭灵三日。
雪一连下了几天,整个皇城都白茫茫的,屋顶围墙堆满厚重积雪,如素如缟,悲凉萧瑟,只有几筵殿前的石阶,被太监们打扫得干干净净,生怕佝偻蹒跚的老臣们来吊丧时脚滑。
寒风凛冽,蓝鹤在这里看到了被永嘉帝圈禁的“前太子”恪枢,四年来,他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府邸,出现在众人眼前,身穿孝服,形容枯槁,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她认定派人刺杀皇帝的就是他,因为先帝一死,得益最大的人就是这个惨遭冷落,却始终未曾被正式废弃的皇太子。
如若当时没有蓝鹤将毒钗打偏,皇帝当场一命呜呼而未能留下遗诏的话,此刻坐在龙椅上的,必然是唯一被册立为储君的前太子。
永嘉帝当初没有着急废掉结党犯他忌讳的恪枢,以免朝臣闻风而动又去结交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三皇子,可他低估了那些人的胆量,反而为自己招来横祸,差点让人钻了空子去。
凶手就在眼前,神色阴郁,脸上不见多少丧父之痛,眼睛里倒是很有些功败垂成的不甘,绝对是他!
蓝鹤先入为主,已经在脑中擅自给前太子判了死刑,她看看身旁接连数日不吃不喝,面颊凹陷眼神呆滞,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荣亲王,心里越发愤恨。
别的都无所谓,这个人一定要死。
“是他杀的。”
耳边响起干涸嘶哑的语声,从永嘉帝死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的荣亲王杨隆钧突然开口,瞪着前太子双手紧紧握拳,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永嘉帝非但是最疼他的兄长,更是他毕生所爱之人,别说这是他侄子,就算是他亲儿子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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