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都带着泥污,没来得及处理。
他想问她,作为医师,你一直对自己,都是那么满不在乎的吗。
他有心开口,想要让她给他看看她的伤如何了,也想问她,回去有人能帮她处理伤势吗。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似是太过孟浪了。
那一刀太过干脆的割腕放血犹在眼前,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心烦意乱,想要关心她,却不知以何方式,从何说起。
他随即又想到了她白皙胜雪的柔荑的触感,本来就是冷的,现在血气亏损了如此多,她会畏寒吗。想着想着,就莫名有种,想将她的手拢入掌心,以他自己的温度来温暖她的冲动。
他不敢也不会这么做,于是默默地解了自己的白裘,递给她。
她未伤的那手间,依旧握着他的面具,今晚这一番人仰马翻的慌乱之后,她居然也没忘了带走它。
见他递了披风过来,她颇是有些意外,想要伸手接,却没有手——受伤的那边犹不能用力,这手犹拿着他的面具,于是转眸看了他一眼。
带着奇异的默契,他霎那就明白了她那一眼的意思——她一只手穿衣服会很不容易,需要帮忙。他于是不假思索地一振白裘展开,为她披在肩上,还伸手于她精巧的下颚下为她系好了丝带——带着一种奇特难以言喻的熟谙,仿佛他为她如此做过,千百遍了一般。
做好了这件事情,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狎昵过了头。
为女孩子披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似是彼此有情的男子才会对姑娘做的吧?
但做都做了,他却反倒有种奇异,完全放松下来了的感觉,不再心下挣扎,于是很自然地问她:“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小伤。”
她扶了扶肩上他的披裘,含笑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道。
他的心跳却又顿了一下,无来由地有点怒她气她。
她一点都不担心会留疤什么的吗?即使他不太了解,也知道,女孩子爱美,有疤怎么都会难过的,以前郑家小姑娘哪里蹭破了皮,都要担心很久的啊。
更别说她那时就这么一刀下去了,快得让人反应都来不及。
“让我看看。”
这一瞬他想也不想,直接伸手去拉她的手腕,她毫无防备之下被他迅然扣住了手,不由分说地扯了过来,一拉松松裹住的布条就散了。
惨白的月辉如水银一片,洒在她纤细单薄的手腕间,衬着剔透似雪的肤色,那道突兀的伤口深得都翻了边,血红色长长一道格外骇人。
简直怵目惊心,都快见骨了,她真是狠得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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