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去,还能不能去面对那个被时间腐蚀的铁门,去面对里面的杂草丛生,去面对门里面父亲的黑白照片……这一切,都会让我胸口阻塞,甚至窒息。
可是安劼说,他是你的父亲,你是她的女儿。这就是你应该再次回去的原因。
就因这句话,我们出发了。在一个阴沉的早上,阳光没有探出头来,有微凉的秋风吹起。我给柠子留了字条,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柠子,我再次回去看望我的父亲,三日后回。祝好。
来不及猜想柠子该有的反映和情绪,次日就出发了。
我也没有问及安劼如何给妹妹安未辰做的交代,我什么也没有问。我明白,他会陪我一起去,自然有他的理由——不管这理由是什么。
我们依旧来到那座已经腐朽老化的房子里。
安劼看着这一切,眉头深锁。
此刻的我,是一只潜藏在深海中的鱼。没有力量,没有表情,也没有语言。
安劼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手心里满是粘湿的汗液。
为什么让我再次来,你知道会是这样。我无力地说。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想办法。我们去向邻居打听,看看有没有你继母的消息。
我不要——我突然发了疯地大叫,我真的不能。我不能在他死后再回来看他,我没有找到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我还可以再见到父亲一面,都是她的原因。
漫兴,听我说,我们必须这么做。必须。安劼盯住我,眼神坚定。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抓着地面上已经泛黄的草,不自主地开始大声哭泣。
看到继母和弟弟,是在两天后的下午。地址是安劼询问的,在我流泪躺在小镇旅馆里的时候,安劼在小村里,挨家挨户地问继母的地址。
他们的说话大相径庭。有的说她带着儿子去了外地,有的说她改嫁了,还有人说她已经死了。
久违的爱与恨
最后,安劼在一个生平和继母很要好的老太太口中得知,她没有改嫁,也没有死,而是带着儿子回到自己的故乡。
然后,我们在那个下午敲响了她的家门。
她依旧爱在颈上围一条粉纱巾,穿黑色的线衫。鬓角有清晰可见的几丝白发,眼角有很深的鱼尾纹,笑起来声音干涩暗哑。
她老了,也胖了。
看到我,她变得讶异而惊喜。
漫兴?你,你怎么回来了?她的语调微微抖着,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看着她,内心百感交集,难以言表。
安劼一直紧握着我的手,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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