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大变,额上青筋毕露,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身畔锦夫人,问道:“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锦夫人淡漠起身道:“妾身已无话可说。”
王将军一听,怒气难扼,一挥掌打在这锦夫人脸上!那锦夫人登时摔在地上,鬓发散乱,一抬头嘴角已溢出血来,张婆急忙上前要扶,王将军已洪声喝道:“来人,把张婆、锦姬拖下去,明日午时城门候斩,以儆效尤!将这花掌柜发到官衙收监,秋后候斩!”
那花夫人此时吓得腿脚一软,要喊冤,罪证却在眼前,她悔极了,不该贪图小利,偷这红布,偏这红布藏了地图!真是天网恢恢!
转眼花鞭人已被将军府护卫拖了下去。且说后头抄点花家绣庄之时,寻出几千两外省银票,并没帐目出处,访查之人将男尸遗容向那开票的钱庄打探,才晓得这男尸生前果然是个帐房先生,家主刚死,是而托送遗产、上南陵城寻远亲,即是宝如姑娘。而后头遇着花掌柜,说明来意,花掌柜见财起意,意遇霸占这笔钱财,这才设局杀人。
此时尘埃终于落定,王鸾思及己过,只向齐三公子告假半年,齐晏道:“你尽孝道,自是应该。”再无多言,齐三公子已携谢阿弱起身离去。
邓琼儿还要追去言谢,却见廊下二人眉目含情,笑语往来,嗔喜回眸时,直令人不忍打断。凡事如此通透,令人望尘莫及!本该是高寒处无知交,偏二人心意清明,相逢相携!邓琼儿不由停下步来,艳羡不已。
次日清早,齐、谢二人于南陵码头登船,意欲溯游折返魏园,四凤和宝如急来相送,只是取了个包袱递给谢阿弱,道:“这是姑娘定做的东西,切莫忘了。”
谢阿弱大意这才想起,略有些懊恼接过,齐三公子以为是谢恩之物,没有在意,此后二人以及几名小侍登上停泊于南陵码头的大船,因是新年,租船不易,只得租下船舱中的几间房。公子进得里舱,见布置干净,设物清雅,倒没有嫌弃拥挤,也无妨了。
小侍这时捧来清茶,谢阿弱在这舱边透窗冷冷看外头沿岸景色,冬景惨淡,凋树昏鸦,她沉浸南陵城一案,寻思良久——身犯罪孽的人,许是悲愤难抑,许是贪心不足,却总能若无其事地伪装。可她不也正是如此么?满手血腥,何曾动摇过,但愿本心永远淡漠与自足。
齐晏看阿弱凝视窗外,因这南陵城往上游去是逆流,是而要拉纤,岸边冬日仍是一身短打的几十名纤夫已开始扯拽、顺匀那些沾泥肮脏的粗绳,他们当中有老有少,但皆是粗糙的手掌,颓蓬发,面容满是疲于奔命的倦怠。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