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姑走了。他视为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的人走了,成为了他与清义候寿栩之间争斗的牺牲品。琥烈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出,激在芮姑那张惨白的脸上,可怖莫名,雄壮的身躯摇摇欲坠。
“琥烈!”思筠惊叫着上前去想要扶住他。
“别碰我!”他大吼,仿佛凭空绽雷,激得思筠耳鼓生疼,想要扶他的动作僵在那里。
他缓缓地转过头来盯着她,俊脸上眼眶深黑,眶外尽是黑色的血脉线条,眉宇间有什么怪异莫名的兽图一闪而过,仿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思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倒吸了口冷气。
看到思筠那张宛若清水浮莲倾国倾城的容颜,琥烈的神情开始缓和,眨眼之后,所有的恶魔之态全然消失,仿佛那仅是一瞬间的错觉。
他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只是沙哑得仿佛哭过一场:“我的身上有毒,不要碰我……”
思筠惊怕地道:“什么?”
他缓缓抬起右手,右手背上,一滴芮姑刚才滴落的血液在肌肤之上如沸水般哧然作响,渐渐的钻进他的肌肉之中。
“啊!”思筠想要抓过他的手掌。
他忙缩回手。“不要碰我……我的血液里……已经染了毒……”
他深深看了思筠一眼,那琥珀色的眸底渲染着深切的悲伤,缓缓站起来,沉痛地哑声道:“来人,找白布来!裹好芮姑的尸身,今夜,下葬!”
大雨倾盆。
思筠执一柄油纸伞站在山丘的一隅,透过雨线珠帘看着琥烈。他跪坐在芮姑的坟茔前,默然不语,一任大雨从头上浇落,从饱满的额头滑下,顺着脸颊汇到下巴,再钻入衣领之上,片刻之后,将他全身淋得透湿,却一动不动,他已经在芮姑的坟茔旁跪了两天了,两天来,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仿若一尊雕像。
思筠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他的身侧,将那伞移到他的头顶上方,为他撑起一片无雨的天空。她与芮姑相处的不多,但那宛若姑射山无欲无求的女神般的容颜,深深烙印在心底。她照顾她的一点一滴,都是浮在思筠心头的暖意。可是却在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成为阴谋张网中被猎杀的蜜蜂。
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痛,因为前世,她也曾体味过生离死别的苦楚,那种无力感,可以杀死上千个日夜的睡眠。现在,他便在那痛苦中挣扎,两天的时间,他的脸上都印一层死灰。可是,她实在不能再由着他这样颓丧下去了,两天的滴水未尽,无眠无休,身体如何吃得消?这样下去,何谈报仇?!
这个命运安排娶了她的男子,这个温文俊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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