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发现我生出一绺儿红色发丝。她虽然惊慌,但却没敢声张,只用黑色头发将它盖住编成了发辫。然而过得几日,红色的头发竟然越来越多,完全盖不住了。
我需日日定时参见父皇,他自然很快发现,急召太医来看诊,他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道要么是中毒要么是鬼邪。
但是,说是鬼邪,请来的和尚道士却都无从下手,虽也办了两场法事,我的身体却丝毫不见好转,红色头发反而已长满一头。
而说是用毒,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毒术本非中原医者所擅长的,识毒解毒能力也自无法高明。
太医们给不出结论,宫里的流言便四处传开。有人说公主是中了毒,于是毒是什么毒,又是谁下的,都说得活灵活现;也有人说公主是中了邪,是有人诅咒抑或自身就是妖魔,也讲得头头是道。
只是,当我身边的宫女也开始接二连三死去,死相更是可怖得难以形容的时候,传言的锋刃便都转向了我和母后。他们说母后是妖女,方才惑了父皇的心,让他专宠她近十年,而云上公主有一半妖魔血统,且修为不深,才露了本相,还要吸人精气方可过活。
——那头红发和那些死去的宫女,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
流言来势凶猛,朝堂上甚至议论是不是要赐死母后废黜公主。
当时我并不知道,为了我和母后,有多少场唇枪舌剑在乾定殿的朝堂上展开,更不知道父皇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黑虹、毒水等凶兆纷纷出现,所有的奏章都在说后宫不净,儒生们交上一份份联名的上书……父皇也不得不退让,否则,那公议迟早会变成“皇帝为妖物所惑理应禅让”了。
于是,母后和我都被禁足了。
刚开始禁足时,我尚为了每日不必早起去母后那里问安而兴奋,然而过了几日,就发现困在云上宫里的日子着实无聊得可怕。
每日皆是同样的人在眼前晃动,每日皆是同样的饭食摆在桌上,每日皆是一样的花一样的柳,连天上的云都似是日日流出一样的花式来。
而从前我常至母后的连枝宫,与父皇母后欢聚。那样的天伦之乐也随着圈禁消失了。
更让人难忍的是,曾经以为我会成为女皇而格外骄傲的宫人们,如今却把我当做妖孽,离我恨不得越远越好。
唯有绿帛还敢近身服侍我,人情冷暖,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这个词的威力……
所以,当冬珉带着安向礼溜进来的时候,我兴奋得几乎哭出来——我都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云上宫外的人了!
可他们待不了多久,我便被冬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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