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给活活累死了。
这殿里冷冷清清,连熏香都没有点。我虽要宫中减少膳食,可香料这种不用也没有裨益的东西却没必要省着,不知琼月这殿里为什么不点些暖香,甫一进门,那阴森森的味道都能让人心下生寒。
这寝殿的地方不大,与其说是殿,不如说是阁子更恰当。榻前还摆着一张小几,上头却放着一本翻了半开的书。
她在看什么?我见她犹面朝里卧着,想是未醒,便俯下身取了那书翻看——却是《礼记》。
《礼记》?我不知自己想到的是什么,总觉得心头有一个什么东西浮了起来,想去够,却总也捞不到……
正出神间,那卧于榻上的人起身了。
“皇姐来这儿是什么意思?”她声音清朗,全不似刚刚睡醒的蒙顿。
我瞬时尴尬了,手上拿着的《礼记》还没来得及放下,便挨了她一个白眼:“怎么,皇姐还没念过《礼记》么?”
我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死。她可真有本事,不管我是怀着多么大要和她好好说话的决心来的,她总能在三句话里把我呛得方寸大乱出口伤人。
“《礼记》本宫自然念过。”我顺手将书丢在了那矮几上,再于几边的小席上坐下,接了宫人递来的茶,抿一口:“不过,不知道你念没念过《列女传》?”
她想是不明白我的意思,竟蹙了眉,看我良久,方道:“自是读过的。”
“哦……三从四德,也都懂么?”我斜挑了眼看她。
“懂……可是你要说什么?”她突然起了戒心。
“准备准备吧。”我突然不敢再面对她,起身道:“女孩儿大了,总是要嫁的……”
“你要把我嫁给谁?”她顿时激动了,赤着脚便跳下榻来,几步抢到了我面前挡住我的路,不让我出去。
“白戎王。”
这小小的,冷清的阁子,在这三个字出口时就变得更加阴森可怖了。我几乎能看到,在琼月的脸上,原本还存在的“情感”一丝一毫地抽离了。那张脸,逐渐变得没有任何感情,甚至连生命的痕迹都要消失了。
她会死掉么?
和亲
终于,她那像鱼目一样木然的眼睛转了一下,这才昭示出她还是个有生命的人。
“我不去。”她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崩溃:“我不要嫁给那个什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