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半隐在树影下,只瞧这一举动,暗佩服这兰陵王治下之严。
却不想,那陈桃倒先注意了她,侧头一笑。
阿禄亦是不尴不尬地笑着,心境却是大逆转,暗骂这男人坏事。方才本有折身而回的念想,如今被这尊贵的王爷一搅合,全没戏了……
这一笑一骂间,那相爷早已握住兰陵王的手,揽过他的臂膀就要往宴席上带。岂料兰陵王略一推诿,顿了顿脚步,却是扭头对阿禄,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携姑娘一同入席?”
这一问,那相爷顿了顿脚步,陈桃面现惊疑,唯有兰陵几个侍卫面色未变,如未闻一般。
不过这最惊的,自然是正咒骂他的阿禄:“那个,小女身份卑微,实不敢……”兰陵王打断她的话,眸光温柔,轻声道:“身份之说不过虚名,本王要请的人,那便有资格与本王同行同坐。”
这一句,倒像是相识已久的旧识……让阿禄委实胸闷,她……确是不认识他啊……
她很想认真问句王爷是否认错人了,可人家却没说这姑娘乃是本王旧识。她也想问句王爷你是否开玩笑,可当着这一众贵人,人家偏就如此理所当然。此时阿禄才发现,世上最难办的就是,伸手去打笑脸人……
就在她要笑不笑,要哭不哭时,那兰陵王已不动声色自丞相处抽了手,走上前两步,低声道:“本王看得出,姑娘眼下是进退两难。或许……你随我一起会好些。”他眼中光华如千里银河般,有着令人不敢去直视的美。
这一句声音极低,凑得极近,阿禄不由面色大窘,却更是将那满心的拒绝堵在了喉咙。
就这样窘着,她就被极为委屈地带入了宴席。
碧水微波,莲合语羞。
可相国府的莲塘再美,也不及临塘而坐的那桌醒目。
昨日到南梁时,相爷相迎带的均是亲信,早已先行得了消息,是以除了仇视并无过多的不敬。而今夜这晚宴上聚了南梁文臣武将,哪个高位的文臣没见过这十年前的状元郎苏合香?而那些武臣又有哪个没见过这北周第一谋士的画像?
不过纵有百道冷光,却对临塘那桌贵人毫无影响。
司命自优雅吃菜,不为所动。
同处落座的嫦娥眼中唯有度厄,那度厄残风卷落叶般吃着,亦是连头都懒得抬。白苏则入佛座落定般,自将自己做了空气。总之,这桌上人都有着常人不曾有的心境,早将那一众目光略去,各玩自的了……
当然,这是在阿禄入席之前。
银色胡服,狰狞面具,单这两条就足以震撼全场。
北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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