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清晨吸纳清露之精,晨岚之气,有闲暇就逗着那几只梅花鹿和山羊,浑然一副出世归隐的模样。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大彻大悟,偏是沈旃檀绝无可能,他恨她如此之深,对韶华渴求如此之切,追到忘夕峰下,绝无可能突然大彻大悟,在这里修仙归隐起来。
再观望了几天,她没有想通,只见沈旃檀日日在那坐息调气,大惑不解,只得离去。
又过两月有余,一日她从碧心村买了药材回来,猛的见到一人站在忘夕峰顶山石之旁,衣袂当风,姿态翩然。
那人回过头来,容貌已是如旧,陆孤光惊怒交集,一不知这人是怎么上山来的,二不知那头小兽韶华的死活,一时间竟然呆住。
只见那人眉心朱砂端然秀丽,对她微笑,那容貌宛若隔世,他知道她的疑惑,这人一向能掐会算,阴谋布局最是专长,只听他柔声道,“你道沈旃檀不会武功,爬不得山,但‘任怀苏’却是会的。”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这里记得他的点滴,他的一切,虽然我没有任怀苏旷世绝伦的内力,临时练上一点,借以山鹿之力,上得峰顶倒也不难。”
她木然看着他,是她失算,她全然没有想过这人脑中记着“他”练过的所有武功,更没有想过他可以借梅花鹿和山羊攀援登山之力,跟着鹿群和羊群上山来,是她害死了韶华。
却见那人从怀里抓出那可怜的毛团儿,对她摇了一摇,微笑道,“这东西我先借走了,看清楚,我可没要了它的命。”他重新将毛发凌乱可怜兮兮的毛团塞入怀中,徐徐的道,“姑娘,你我之仇不共戴天,沈旃檀锱铢必报,今日我杀你不得,来年此日,请姑娘侯我。”
他居然没有咬牙切齿,也没有动手拼命,就这样客客气气施施然走了。
带走了未死的韶华,那是为防她先动手杀人,所以带走了个小小的人质。
他也不再柔声呼唤“孤光孤光”。
他开始一本正经的叫她“姑娘”。
夺功之仇深似海,从此对面不相识。
她先深感义愤,而后觉得可笑——我只杀你一次,你便恨我如此,而你呢?你杀了我两次!两次!
来年此日,她稍稍扬了扬眉,苍茫无色的人生突然有了些期待——不知明年此日,沈旃檀又能有怎样令人意外的杀招?
山巅上山风徐来,身旁的花木微微落了一地花瓣,如霜似雪。
她静立石桌之旁,举目远眺。
若是他那缠绵了百年的不甘和怨恨最终只系在她一人身上,若他不再求天下而全心全意的只恨她一人,那何尝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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