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体力工作。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李仁熙苦着一张脸,混迹人群中奋力顶车。大概他恶补的那些羊肉热量都用来顶车了。
就在这时我听见不远处一阵轻微的声响,接着是一声仿佛狼嚎般的叫声。李仁熙就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借着微光,我看到他的苦瓜脸已经变成了萝卜脸,惨白不堪。
我们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在这空旷无人的荒漠地带,这声音像是追人索命的恶鬼,又像是黑暗中伺机而出的饿狼。
魏大头结结巴巴道:“热胀冷缩……雅丹地貌里经常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声音,这是有科学解释的。《水经注》当中有记载……”
就在此刻,车子被推出了沙坑,发动了起来。
没人再听魏大头的“走近科学”栏目,最快速度窜上了车子。大家的动作堪比迅猛龙,连滚带爬,毫无美感可言。
车子再次开动以后,大家松了口气。
在这个只有风声耳语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坐在车里才是安全的。
三两沙漠车像三只小小的蚂蚁,行驶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人类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自傲,在这个世界里,渺小到不值一提。
附:从库尔勒至营盘地区地形图
43、
“沙漠中多热风恶鬼,遇则皆死,无一全者,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唯以死人枯骨为标试耳。”
——法显
读过《佛国记》的人会知道,东晋隆安三年(399年),法显和尚一行人在长安出发,前往天竺取经。这不仅是一次宗教和文化之旅,更是一次生命之旅。他们在茫无边际中的沙漠中行走,度过沙河,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一路生死相随,以死人枯骨为地标,最终走出了这死亡之漠。法显的记载中能窥见他在漠海中行走后的心有余悸,千年后连贝格曼这样的老狐狸在沙漠边缘时都感叹,这里是魔鬼出没的地方。
而最让我感动的是当法显一行人终于出了沙漠,到达昆仑山脉时,极度的严寒活活冻死了法显的同伴慧景。慧景在生命的尽头如是说:我不复活,汝等速去,勿在此俱死。
当读到法显抚尸痛哭,最终不得不放下慧景的尸体,一步三回头的向前继续行进时,我在S大的图书馆里放声大哭,如此悲戚连管理员都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递给我纸巾。这曾一时沦为老魏和李大嘴口中的笑柄,时不时拿出来取乐。大概是在他们记忆中我唯一一次落泪,所以特别值得铭记。而当我们最终进入营盘地带,在库鲁克塔格山和干涸的孔雀河古道的守望中与荒漠戈壁相伴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