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肿的眼眶里的泪水迅速聚集,不曾波动,也不曾掉落。
她满脸恨意地看向赵骁,像是看到仇人一样,咬牙切齿:“你来干嘛,不是说有会要开吗,你去开你的会啊!”
一声比一声大,字字锥心,形同质问。
周慕贞被闺女脸上悲怆浓烈的情绪吓得心悸,不由得生出恐慌,哎哟喂天老爷啊,这是怎么了,闺女怎么和赵骁吵起架来了,这可要不得哩。
她惊惶过去安慰女儿,好声好气劝道,别这样跟爸爸说话,有什么委屈慢慢说,慢慢说嘞。
苦口婆心劝了许久后,闺女随即重重地抬手擦去即将要落下的泪水,留在一抹刺眼的擦红。
周慕贞在旁边心疼地望着闺女眼眶下那道擦红痕迹,连声道:“哎哟哟,轻点擦,也不怕破皮。”
就在周慕贞心疼的时候,一直沉默的赵骁终于开口:“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关系到公司能不能顺利成功上市,我实在走不开。”
周慕贞听到这话后,无奈叹了一声。
她早已习惯丈夫将公司的事情放在首位,没什么的,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早就知道了。
赵咏珊听到父亲说的话后,重重嗤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随即重重推开赵骁的身体走进门内,她快步上前跪下趴过去嚎啕大哭,“妈妈,你听到了嘛,你嫁的这个人真冷血啊,你的最后一面竟然比不上一个区区的会议。”
周慕贞望着眼前的一切,顿生茫然无措。
她就在这里啊,珊珊怎么跑到里头去了。
周慕贞不解地从赵骁身边走过去看闺女,发现她刚才起来的地方竟然躺着一个人。
这个发现令她心惊肉跳,不安极了。
她怀揣着恐惧,心里浮起了重重念头,挪动着比乌龟还慢的步伐上前,发现女儿旁边的床上正躺着一个法令纹极重的女人,平躺的睡姿也没能令这个人脸上的表情舒缓下来。
果真是老态横生啊。
周慕贞静静望着那个闭眼的女人,再次叹气。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原来她死了啊。
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后,周慕贞感觉自己的情绪竟慢慢安定起来,仿佛尘埃落定。
先前的那些惊恐啊,不安啊,惊惶啊,全没了。
周慕贞难得轻松起来。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女儿身边,想拂去她眼角的泪,却摸到一阵空。
随即,她放下手,笑眯眯地将女儿的面容记在脑海里,看够后才转身往赵骁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