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和皇上紫禁城里用的一个山里运来的,那花花的玻璃窗是从法兰西海运过来的,看那别致的设计,当初是个蓝眼珠子老外设计的。
但现在,他们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如果还有人问到顾公馆,多数人摇摇头便走开了,即便有几个大胆又有闲的,恨恨地啐上一口,骂几句败家子。
顾家败了。
只几年光景,便落魄到什么都不是了。这一大片宅子也不再被人称呼为顾公馆,而改了别的名字。里面也杂七杂八隔出了几个独立的大宅子,重新开了几个出入口。这里成了八姓胡同,再也没有了什么顾公馆。
顺着八姓胡同往里,一直走到尽头,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虽然看上去简单到有些寒酸,但在那个年头这里也算是不错,至少算是上有片瓦的人家。只是如果有人知道谁住在里面,多半要感叹人生无常。
顾家少奶奶站在水井边,提着刚刚汲上来的水,一溜歪斜吃力地走到黑暗的厨房间,将桶里的水倒进水缸。再次抬头的时候,原本精致华润的脸蛋已经出现了抹不平的皱纹。
她起身看着门**沉的天空,忽然感到一阵无助的悲凉。脑海中忽然再次闪现当初刚嫁入顾公馆时的风光。十里长街都是她的嫁妆,满城的人都在鼓掌叫好看热闹,纷纷夸赞这是清平城百年一见的富贵人家娶媳妇,各个都羡慕的紧。
那时,她头盖着鸳鸯绣帕,手中抱着玉如意,脚上挂着金足链,一团喜兴和富贵模样。虽然还有些对将来的生活忐忑不安,但听到这样的议论,多少还是欢乐的。她嫁的不是别人,正是顾家的独子,顾惠林。父亲说过,只要嫁到顾家从此金山银山随便她享用,便是每天吃金饭粒摔金碗也不用担心。
可是,便是这样的家为什么说败就败了?
她有些痉挛粗糙的手指摸进了胸口,那里有一枚被体温烘热的金指环。那是她最后的值钱东西了,如果不是藏起来,恐怕这个都不保了。指环上雕刻着龙凤呈祥,富贵牡丹。这是她的聘礼,这是顾大小姐从十里洋场专门请人设计打造、并亲自登门送来的。
顾家大小姐,她的大姑子,那天穿的是什么?大红色的水印锦缎旗袍,领口和袖口掐着金线,盘扣是最新的款式。堂口下摆放着一百零八担聘礼,金银首饰挂珠翡房契银票,满满当当,连箱子都快盖不上盖了。这些黄灿灿、亮腾腾的东西,闪花了她父亲的眼,闪乱了她的心。
可这一切,都没了。
一场云烟皆散去了。
她的丈夫,这时候不知道在哪个烟馆里歪斜着,而她最敬佩的大姑子,早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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