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看见他了,面试时第一次见到的样子,黑色的西装,然后是机场和初到耶路撒冷的一切。在海法相爱的生活,使馆里的求婚,再然后,什么也没有了,白光变成黑黑的一片,来不及和他告别。
手脚的抽搐停下来,她脸上出现死一样的平静,没有痛苦,只有很多遗憾,放开毯子,向着某个她以为他在的方向,慢慢被疾病吞噬…………阮家兄弟、朝纲和牧都等在约定的检查站,使馆的车旁边停着救护车。
夜幕里车胎刮过地面的声音刺耳,几乎闯过了关卡。让从车上跳下来,去抱庄非,送到担架上,抓起医生的领子往她身边拽。
“快救她!”
“快去救她!”
医生检查过,叫来身边的护士,一张白色的布单从她脚边拉起来,慢慢要盖上她的脸。他疯了,扑过去扯掉那床单子,把医生推倒在地上,不许他报出死亡时间,抢过护士手里的夹子,不许她写,不许!
奔到她身边,把她抱回怀里,他要带她走,谁也不能跟他抢。
“病人死了……”
“她死了……”
“庄非死了……”
浑身一个激灵,让从恶梦里醒过来,急切的探身检查。
庄非安然的躺在病床上,手臂上打着点滴,身上盖着干净的毯子,握起没打点滴的手,亲吻每一根手指,看着一对闪闪发亮的戒指,终于从恶梦的心悸里平复下来。
只是梦,告诉自己,她救过来了,败血症不会死,点滴会把侵蚀的病菌从她身体里彻底赶出去。医生保证过,她能恢复视力,失明只是暂时的,慢慢修养,她还能健康起来。
她活着,从狰狞的恐怖中走出来,不在冰冷的地库里,没有人宣布她的死亡。她好好躺在他面前,触手可及。高烧已经退了很多,也许明天就能醒过来。
她活着就好,和他一起活下去,不论顺境逆境,不论贫贱富贵,不论疾病健康,他都会爱护她,安慰她,尊重她,扶助她,珍惜她,忠贞不渝的爱着她。
誓言是这样说的,直至永远,直至死亡。
在他的坚持下,医院的牧师为他们在抢救病房主持了婚礼……护士强调了很多次不要移动病人,但是不打点滴的时候,让总把庄非抱到窗边,那里有阳光,可以照得人暖暖的。病房里有暖风了,屋外冬天的感觉并不明显。
耶路撒冷的冬天比以往冷清些,但生活也还是老样子。大家都来看过她,Samir来的时候总带着一小束花,每天他都回换,换成他买的一支白玫瑰,每天就一支,等她醒了再送一大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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