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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衿坐在餐厅吸完最后一支烟,也回到卧室。她近来有偏头痛的毛病,左太阳穴仿佛压着重物,又像嵌着一枚时松时紧的螺丝钉,疼的时候就是它在上紧,太阳穴连接颅内的筋肉也随之扭动、绞紧,她本以为是冬天早晨骑车受了风,所以近来开车上下班,但丝毫没有缓解。
这种情况从她那天回家持续到现在……那天,从叶心的酒局上叫代驾回来,吐到夜深,吐出黄绿色的胆汁,五脏六腑不住痉挛,因脱水而像一条死鱼,躺在肮脏的床单上,本以为楚红会生气,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和往常一样,季云衿觉得她好像一潭平静的死水,但死水投石,也有回响,或激起水波。她没有告诉楚红这场饭局的细节,自己有多么不情愿——出于叶心丈夫的好奇,他说想要见一见季云衿,他妻子大学时期最好的朋友,于是季云衿去充当最好的朋友,和一对恩爱年轻的夫妻觥筹交错,客套寒暄,附和着叶心对大学生活的追忆,最后回到家里,因过量的红酒、威士忌导致头痛欲裂,追问楚红为什么让她去。如果楚红拒绝,无论是怎样的拒绝,她想象不到她发脾气的模样,应该是淡淡的,淡淡地背过身沉默,季云衿会把这种沉默当作拒绝,但楚红没有,于是她也没法说出我女朋友会生气一类借口。
“我头疼。”季云衿躺到楚红身侧,隔着被子,她能感受到对方没有睡着,呼吸并不均匀:“你生气了吗?”她希望看到楚红情绪的波动,又怕对方真的气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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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生气?”楚红睁开眼反问她。
“因为我提到了——你的前任。”她刚才的语气无疑是嘲讽,向流氓地痞式的人寻求帮助这件事让她感到屈辱。
“没有。”楚红拒绝再提起这个话题:“我累了,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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