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对新帝的心思是心领神会,他们是一人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迟修泽对外摆出严审严查、绝不姑息的阵仗,然则不过是高高挂起抚慰百姓急愤心境的布幌子,对策就是拖。
天大的事也是一阵风,等过一年两载,风声过去了,待世井淡忘了,审理起来便好下手,论说迟修泽断然不会犯这种错,只要对头不倒,即便他犯些过错,皇帝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用工部尚书牵制迟修泽,反过来亦然,用迟修泽牵制工部,谁敢把对头扳倒台,同时就是自掘坟墓,亲手把自己送上断头台,新帝严惩迟修泽、逸君实则敲山震虎,杀鸡慑猴,官再大,也皇上的奴才,可以扶你,亦可杀你。
逸君不顾性命整倒工部尚书是为报喻梅勤的养育之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而迟修泽则是为情,为了重得槿蕊的心,可他昏了头,忘记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听完此番种种,槿蕊的心从头凉到底,是她把他推向深渊,让他自掘坟墓,泣不成声,语不成调,“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拒绝我?为什么不明言种种的厉害关系?”
“我告诉你,你会信吗?你疑心重,你认定我是贪求权势的小人,难道还要再加上伪君子的恶名吗。”迟修泽握住槿蕊的手,“你曾说过,好男子只会做不用说,我要做你心中的好男子。”
槿蕊无言以对,她确实不会相信,眼泪籁籁扑面而下。
过了今日,再无机会,迟修泽敞开沉封已久的往事,儿时的旧恨伤情,将所有一切坦诚倾诉:“从小,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追逐权利,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上人,不论付出何等代价,哪怕是性命之虞。直到遇见你,我想要的又多了一样,那便是你,从头到尾,从内到外,你的心,包括你的每一根发丝,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说到底,我也不过是普通男子。不错,我是爱权势,有权有势有何不对,可以不被瞧低,不受欺辱。自打我出生的那日起,我便低人一等,家里人从骨子里瞧不起我和清儿,就连父亲的眼里也没有我,你当为何?”
“为何?”
迟修泽忽然笑了,笑比黄莲还要苦上三分,“因为我和清儿的生母是悲贱的官伎,官伎啊!可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好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只因同族的远亲犯下重罪,被判斩立决、夷九族,而我姥爷正好在九族之内,男丁充军,女眷则充为官妓,那年我娘还未满十岁,何罪之有,何其可怜,何其无辜,日日夜夜忍受老鸨的打骂,十四岁便强笑卖艺,因生得姿色出众,被我爹赎身,以为脱离苦海,终身得靠,谁知色衰爱驰,生过清儿伤了元气,又因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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