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嘉禾当家,白云儿松了一口气。
邱嘉禾是白云儿多年的好友,自孩童时两人便认识了,这几年也多有来往,是他在走投无路时会第一个想到的人。
身为兰圃客栈邱老板的独子,邱嘉禾可谓是含着金汤匙出世。“邱”是整个自出镇的第一大姓,十户人家里有六户是姓邱的,祖上多半也沾亲带故,但旁人若只提起“邱老板”这三个字,那指的多半便是兰圃客栈的老板。邱嘉禾从出娘胎就带着难愈的小儿哮喘,邱老板为了给儿子治病,在他六岁时,便带着他翻过坡去,寻至坡北村最深处、最靠近入自出山的无名小径处,寻到了据传是五湖神医坐镇的医馆,出岫堂。堂主诊断,邱嘉禾的哮喘若要根治,需要日日至出岫堂服药,持续两年,一日都不可间断。邱老板在镇上的生意又不能不管不顾,而出岫堂堂主医术高明却性情古怪,既不愿意外人在堂中居住,故不让邱老板家中的侍从和奶娘来照料小少爷,又清高孤傲,只肯治病,不肯收邱老板的钱财以代为照顾儿子。眼看着邱老板要给堂主跪下了,忽然,几个大人瞧见角落里的两个孩子——邱嘉禾拿着几个小石子,弹着抛着,一旁则蹲着四岁的白云儿,正一脸崇拜地看着新玩伴,亦是唯一的玩伴。
这小娃娃长到四岁,身边也没个年龄相仿的青梅竹马,似乎有些不妥。“……算了,钱是不必了,小少爷的日常出穿用度,请邱老板定时差人送来便是。”沉芳村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从小徒弟的身上,缓缓移回到面前的老板,那一丝暖意转瞬即逝,又恢复至处变不惊的淡漠。
一想起师父来,白云儿的心中便一阵揪痛,腹中也阵阵紧绷,喘气也跟着困难起来。他有些恍惚,许是走了一整日山路,实在太累了。幸而此时,熟悉的声音传来,饱含着惊喜:“小云!你怎么来了?”
白云儿应声望去,只见到邱嘉禾正披着一条大毯子,睡眼惺忪地朝他走来,脸上还挂着傻乎乎的笑:“怎么大半夜的才来敲门?也不提前带个信过来,没出啥事吧?”
一见到童年好友,白云儿的心才算是安定了一些,略带苦涩地冲他笑笑:“真是打扰了,半夜三更把你喊起来,本来打算在外面先将就一晚……”
“嗨呀,咱俩谁跟谁呀!来,来我屋里,明儿再给你收拾客房。”邱嘉禾揽过白云儿的肩膀,搂着他往里头走去,“……嗯?这天气,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白云儿缩了缩身子,摇摇头,没有答话,跟着他一路进了卧房。
“咱俩也好多年没有一块睡了,也就是在出岫堂那会儿,我怕冷,夜里老去钻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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