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眨眨眼睛,终于壮起胆来,歪着脑袋打量沉芳村的神情,“阿云有一事想问师父。”
“你问。”沉芳村半侧身子撑着他,长臂一伸,将桌上的茶杯取了过来。
“之前,回来的时候,师父说,喜酒……”白云儿话说得支支吾吾,断断续续,“是真的么?为何师父愿意……”
沉芳村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喉间滚动,咽下早已凉透的茶水,放下杯盏后神色颇为复杂。
白云儿以为他心中仍在介怀自己算计他之事,立即噤声,不敢再问。
“我回来之时——我指的是,开春之后那一次——”沉芳村终于回答。
白云儿知道,他说的是他走了三年的那一回。
“在归途之中,收到了你后来寄来的信。”沉芳村略微垂下眼来,耐人寻味地看着怀里的白云儿。
白云儿一听此言,立刻倒抽一口凉气,从他身上飞弹而起,随后抬手将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一声尴尬的哀嚎从他指间漏出。
那是他已在兰圃客栈住下时,坦率面对自己对沉芳村的心意后,写下的数封情信。彼时沉芳村已两年未归,白云儿日日夜夜被思情折磨,便将所有情绪都化作幼稚的甜言蜜语,毫不掩饰地通篇倾诉,里头还有不少他痴心妄想的白日梦。可这皆因他深信沉芳村一封信也不会收到,毕竟先前的信全部都寄失了,而沉芳村又从未回信。
谁能想到,沉芳村归家时沿原路返回,恰巧遇到赶路的信差相迎而来,最后的几封信一并交到了他手上。
此时,白云儿捂脸惨叫终于停歇,但仍无言见他,只剩两个耳尖在发絮间透红着。“所以师父回来的时候就,就知道,我对你……”
“嗯,”沉芳村笑意加深,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拉近,亲吻他的发顶,“我都知道。”
“那师父对我也是……?”白云儿从指缝中偷看着沉芳村。
“唔……”沉芳村看着他,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