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虽低,可因堂中安静,太后却听的清清楚楚,她岂能不明锦瑟令完颜廷文过来的目的,见下头人群骚动,太后面色发白,却也只得接过完颜廷文端上的茶,手指发白,目光慈祥地道:“文儿乖。”
这时太子才重新道:“陈家杨,你且继续说吧。”
陈家杨吞了下口水,润过喉咙这才道:“草民乃潜州人士,草民之父原是陈志曾,系陈公公的侄子。洪熙八年,陈公公回香祭祖,草民生父见其背井离乡,又进宫当了太监,断了子孙缘,又见其得了太子爷高看,锦衣玉食,实在不可同日而语,便想将草民过继给他当孙儿,一来续了香火,再来也叫其老去后不至于家财无人承继,更借此巴结逢迎,从而改善家境。就这样草民便被过继给了陈公公做孙儿,后祖父得太子爷召唤回京,草民按其所教导专心打理祖父为草民留下的两个钱庄,不想草民因一时醉酒失误竟错杀人命,下狱后案子未曾细审便被判了死刑,竟是不容草民通知祖父便要即刻行刑,任是草民家人变卖家产,官府也油盐不进。草民原以为就只有坐等砍头了,谁承想行刑前一天竟被潞州邓家的二爷救出了死牢,邓二爷为草民安排了新身份,一年后风声小了又接了草民全家团聚,草民原想着这邓二爷是侠义之人,不想他的目的竟在祖父!他控制草民全家就是为了胁迫草民祖父为他所用谋害太子!祖父疼惜草民,几年来先后为邓二爷提供过三回从太子爷那边打探的消息。而前些时日,邓二爷更是奉安远侯之命,以草民全家老小性命为要挟令祖父毒害太子,草民祖父对不住太子爷全怪草民全家,草民给太子爷叩头啊!”
陈家杨说话间已冲太子咚咚咚地叩起头来,几下额上便鲜血横流,太后见下头百姓嗡嗡议论开来,忍不住冷声插嘴,道:“你所说这些不过都是捕风捉影,可有实证能证明陈公公乃是受安远侯指使谋害本宫?再说,那陈公公对太子忠心耿耿,你不过是其过继孙儿,他岂会因你而背叛太子?!那潞州邓家和安远侯府素无往来,安远侯怎会和邓二爷联合谋害太子?!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面对太后的厉声质问,陈家杨并不胆怯,又叩一头,道:“草民过继之后,祖父待草民宛若亲孙,不仅令草民衣食富贵,更悉心教授草民认字认理等事,草民见此感恩于心,亦侍祖父至孝,我祖孙二人相处颇为融洽,祖父在家乡住有小半年,后每年都要回乡祭祖扫墓,平常也多有信件来往,我祖孙二人感情日渐加深,虽是过继之孙,却有亲祖孙之情。祖父乃是家中独苗,因无奈进宫当了太监,一直愧对祖宗,有草民承袭了香火,自然更不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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