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厚,人人都称我家是妻贤夫荣,一门和气。”苏吟歌一边说,一边淡淡地微笑,笑容遥远而孤寂。
顾青瑶凝眸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心头却悄悄地为这样的笑而疼了起来。
“可是,我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病,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病得迟迟不好。她病中还笑着宽慰父亲,还要小妾好生照料父亲,她总是温柔贤良地微笑。可只有我知道,在背人处,从来不见她的笑脸。我就是从那时开始努力读医书的,我想要救我的母亲。可是,在我还没有学成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她死的那天夜里,还把我爹赶到小妾的房里去,却拉着我的手,一夜也不放。天明的时候,她一口又一口地吐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血,可她却像看不见一样,只是拉着我说:‘将来,你若娶妻,一定要对她一心一意,绝不可以用任何理由,再娶二房。’我那时还小,完全不懂这话里的深意,只会点头,母亲这才放开手。我还记得,她最后的那句话说的是‘若有来生,绝不愿为女子’!”苏吟歌的声音一直保持着平静,直到最后一句,才略略有了些颤音。
顾青瑶低低地惊呼一声,情不自禁地伸臂回抱着他,拥抱这男子悄悄颤抖的身体,而不能思考这是否妥当。
“我母亲是个可以让所有女子向往学习的典范,温柔美丽,大方从容。为官家夫人,得丈夫疼爱,小妾恭顺,远亲近友,无不赞扬。家中从无争执打闹,可即使如此,她却还是一日日憔悴消瘦,直至死亡。丈夫不言风流,公婆不说纳妾,但那样的人家,那样的来往亲友,家中断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没有人主动逼她,可是天地理法,所有的大道理都已在逼她。逼她贤良,逼她大方,逼她做书上称颂的贤夫人。然后,她一边笑着为丈夫纳妾,一边把刀子插进心口,一点一点地死去。”苏吟歌深深地望向顾青瑶哀怜的眸子,“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怎样被一点点折磨至死。到死,也不知该怨何人,该骂何人。到死,都不知仇人往哪里去寻?青瑶,你怎能说我不明白你此刻的痛。”
顾青瑶静静地凝视着他半晌,却一声不出,徐徐将头靠在他肩上。
“母亲死后,我离家行医天下。走过许多地方,看过许多人,才发现,原来不管什么女子,其实都决不甘心与人共享丈夫。可是我从来不见一个真正敢于抛开一切,抗争到底,坚持到底的女子。直到我遇上你,我才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这样坚强;原来女子可以这样勇敢。青瑶,你……”苏吟歌语声忽地一顿,伸手把顾青瑶的左手自身后拉回来,轻轻掰开她的手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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