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舆,明明是个武夫出身,却将优雅从容拿捏得恰到好处,与她印象中的喜怒无常,言语暴戾实在大相径庭。
无论先前如何,今日她穿着很是雍容,与墨羽同乘,那侯在一边的小太监嘴脸便与兮若过往常见的十分不同,巴巴的绽着谄媚的笑,捧着金丝楠木的踏脚小心翼翼的安放在了乘舆前,兮若低头望了一眼,不想一只手递了过来,遮了半幅她看着那踏脚的视线,这手上是空无一物的,除去微乱的掌心纹路和虎口处的细茧,可说是完美到无懈可击,被暗云纹玄青袖摆一衬,愈发显出了这手的玉白莹润,竟不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该有的手。
由手及袖,由袖及脸,春日的暖阳落在他柔和的笑脸上,心头猛地抽了抽——她又将他看做了玉雪歌,不由得暗暗比较,若是玉雪歌也是墨发玄服……
帘子里外,性格两重,云里雾绕,只是明白他的温柔没半分真心,语调虽轻柔,却透着隐隐的寒,尾音长长的说了一个字,“来。”
这一声明明很清浅,可兮若却觉得耳畔恍若炸雷滚过,惊愕的抬眼对上了他辨不出喜怒的眸子,朱唇微微掀了掀,终究什么也没说,很是本分的将自己的左手轻轻的搭在了他摊开的手掌中。
见他眼底终于显出一丝笑意,愈发觉得脊背一阵阵的凉,硬着头皮下了乘舆,不等站稳就想收手,可墨羽却反手一扣,将她的手攥了个严实,她身子一抖,抬起右手推向墨羽,想也不想就向后退去,他却展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身,将她往他怀中一带,好似心焦道:“夫人小心。”
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墨羽当真宠着她,这浓情蜜意的好像要腻死人,她却并不买账,才要开口让他放手,不想抬眼却瞧见站在墨羽身后凤仙桐那张显出狰狞恨意的脸,眨了眨眼,嘴角的梨涡深刻了起来,将先前推拒着墨羽的手抬高搭上了他的肩膀,更往他怀中靠了靠,不胜羸弱的说道:“将军大人也知道,昨夜妾身未得好生歇息,这腿脚实在有些虚软,万万不要笑话妾身!”
她与凤仙桐本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奈何凤仙桐总要寻她晦气,她本无过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