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灯铺满整个首阳山的天空,一直持续到天亮,比之当年整个泉谷的人放得还多还久。
那夜,兮若、锦槐、凤九在桃花庵前看了一夜的灯,谁也没退下,谁也没提一声要下山确定是谁在放灯,这好像是个不切实际的梦,他们怕接触的深刻了,一切美好便化为虚无。
天亮后,灯不复见,满目碧桃花是打兮若出生以后最艳丽的一次绽放。
兮若看着碧桃花,低头哽咽:“碧桃花第一次开得这样好看。”
那二人未曾多言。
去年二月十八,雪歌消失的时辰,虽锦槐和凤九担心着,可兮若还是一手牵着逐阳,一手抱着蛮儿向去年的伤心地走去。
那里的景色最好,可自打兮若回来后就没想过要去,她不知怕什么,可今天不管谁劝,她就是要去。
穿行于酽酽碧桃林中,锦槐和凤九远远的跟着,一路行来,空气间竟有一阵药香遮住了花香,越是靠近那处越是浓郁,沁人心脾。
最高的那株碧桃树下立着一个白衣男子,望着她温文浅笑,满目似水柔情,溺死人般的深刻。
小花先前在兮若脚前脚后的绕着,惊见碧桃树前的人之后,突地顿住脚步,他的脸它认得,是墨羽,可全身的毛竖起之后,片刻又恢复平顺,一双水汪汪的圆眼睛瞪了一阵,突然发力,不等逐阳出声,小花已如离线的剑一般冲向那白衣男子。
兮若颤声喊着:“小花。”
出乎众人意料,小花冲到那男子面前,竟绕着他腿边摇头摆尾,欢快的打着滚。
男子脸上的笑愈发夺目,轻俯下身子将小花收入怀中。
他俯身的那刻,一缕发散落下来,外面看着是墨黑的,可落下后才发现里面夹杂着银白的发丝,风撩起过膝的发,他轻托着小花,将它像最初与兮若见面时候那样将小花揽在怀中,半俯着身透过额前散下的刘海间歇望着兮若,柔笑道:“蕴娘,我很想你。”
这个角度完全是雪歌的样貌,且这个动作也是雪歌时常会有的。兮若心头怦怦的跳,明明紧张到了极点,可态度却强装出随意散漫,她牵着逐阳,抱着蛮儿,即便遮掩着情绪,可眼底的迷茫已泄露了一切。
兮若缓步来到这个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