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缓步而来,身后紧跟几十步卒,齐着一身俭朴的灰色半旧兵服,空手按刀而行,几十人走成两列,竟齐整如一人,肃穆凛冽的杀气威逼而来,所经之处鸦雀无声,只听得那踢踏马蹄和齐刷刷的沉重步履声,一下一下,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头!
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仰视着黑马之上神情坚毅的男人——祖逊。这一刻,满菊才体会到什么叫男人的王霸之气,他只是随意地望了一眼街旁众人,轻轻点头示意,却无人敢出一声大气,直到威武的卫队缓缓没于眼中,众人才哄然散开,七嘴八舌开始激动地议论。
有说祖将军出马,胡虏必马到踏平;也有担忧吕将军势大,祖万胜后敌难防的,说了一半就被友人捂了嘴匆匆拖走;更有担忧战起丁役及黄籍裕财实兵之旧例的……人人神色俱是难看,说了几句都各自散去,却是欢欣的少,忧恐的多。
满菊听了一耳朵胡虏、战起、丁役的糟心事,满肚子想让慕容分享酿酒成果的高兴劲,早就烟消云散不知所终。慢吞吞地牵着老马走在大街上,心中乱成了一团麻,茫然无措,乱世战起,难道连一方小小的平静之地也不可得?
慕容,慕容!她心头突然切切,一片火热突起,直想立时见到他,哪怕只是听到他轻声说一句“没事,有我呢!”,哪怕只是见到一个笑容,也好过一个人惶然无措。
满菊牵了马急急而行,很快走到了南街,远远便望到了那个她亲手缝制的招牌布,上面歪歪斜斜的一行醒目大字:路记胡饼,美味绝伦。招牌之下却不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那个人,满菊心中咯噔一下,远远停住了脚步。
一个三十来岁的胡人正起劲地吆喝着招揽客人,街上行人虽心思恍惚,却也有不少人抵不住香喷喷饼子的诱惑,停下步来包上一两个。胡人汉子乐呵呵地收了钱,手脚麻利递上新出炉的热饼,又把生饼坯放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