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块布料如何!我那当家的说要替我裁一件衣裳,更是破天荒头一遭呢!这布可得好好挑一挑不可。”湖州织坊的老板娘古大娘喜孜孜的拿了一块布,跑来找坊内最有眼光的姑娘阮湘。
阮家世代经商,做的是绸缎生意,最兴盛时,阮家那一箱子一箱子进出的绸缎总是看得让人眼红,虽然后来阮湘的父亲被小人所骗,经商失败而病逝,家道中落,她跟著娘相依为命来到这个小小的湖州,但大家都知道她有一副好眼力,总能一眼辨出缎子的好坏及等级,因此湖州的权贵富豪也都会找她选缎子裁衣裳。
“好,我替您看看。”阮湘微笑的放下手边的布,起身接过古大娘递过来的布料审视一番,接著便点点头道:“是块好布,如果能找到一个手工好的裁缝师傅,那就更完美了。”
“是吗?”古大娘听阮湘这么说,笑得阖不拢嘴,拿回布料搂在怀里,“那就好,镇西的那个王师傅有一双巧手,你说找他好吗?”
“嗯,能找上他定是好的。”他的手工她看过,可以说是上选。
“我小姑也找了几块布,可是老决定不下来……”
“我可以帮忙,没问题的。”阮湘体贴的接口。
“啊,那真是太好了,唉,要是你可以一直待下来那该有多好……”
“苏州离这不远,古大娘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阮湘。”
古大娘笑了笑,随即叹口气,“难啊,豪门深似海,秦府那种人家岂是能让人说去就去得了的,要是我说,我会劝你别嫁,秦家大少爷虽然生得一表人才,可惜却是个病痨子,这次摆明了就是要让你嫁过去冲喜,若冲得成倒也是一桩好姻缘,若不成,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根本无从设想,我真的担心你啊,十九岁虽是不小了,但要是真守了寡,这……”
“古大娘,阮湘不会有事的,您就别担心了。”
“我能不担心吗?你知道吗?那个刘寡妇,现在夫家这边逼著她改嫁,她把鼻子割下来坚持要替丈夫守节;还有那个王寡妇,还是个清白之身呢,却为了朝廷的贞节牌坊,家族的人要她守节二十年,非得拿到那座没用的牌坊不可;还有巷子尾的那个林姓人家的女儿,才订亲未婚夫竟死了,可怜才十五岁不到就要跟著人家殉节……”
古大娘的一字一句都听进阮湘的耳里,她念了不少书,当然也明白街头巷尾有句俗语叫做“死节易,守节难”。
虽然她从来不认同这种跟著丈夫殉节的做法,也知道当个冲喜新娘不成的后果将有多么可怕,但是现在的她根本没得选择,因为家里欠了人家太多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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