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病,我的选择让我彻底清醒,我终究只是水,还是一桶污水,永远也变不成酒。”
任笑迟把露在外面的手伸进被里,深吸一口气,接下去说:“我妈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不是不想告诉她,而是我没信心告诉她。那时我跟林默涵真正交往不过半年多,对我们的将来我没有想得很远,他迟早是要回国的,而我不可能随了他去。有时我想要是我天真点,可能我会更有信心,只是有些事我必须时刻记着,时刻提醒自己。另外,在他面前,我总是有点自卑。在别人面前我从不这样,即使我家的条件确实不如别人,但只要自己活得自在,又何必介意是在塔顶还是在塔座。但是对着他,我却不免自卑。我不知道这种自卑从何而来,总之就是一直挥之不去。林默涵并不知道我家的情况,我从没告诉过他,即使是我妈重病,我也没跟他说过。他存在于我的另一个生活中,一个像酒瓶一样散发酒香的生活,我想尽可能地维护好这种生活,可最后这只酒瓶还是碎了。”
任笑迟沉默良久,才又继续说下去:“卖出自己之后,我无脸再见林默涵。我打了个电话给他说分手,没有任何解释,没有多说一句,我怕说多了我会狠不下心,只能快刀斩情丝,不给自己留丁点反悔的余地。我对不起他,他该恨我的。”
任笑迟闭上眼睛,声音轻微颤抖起来。“原以为我赔上了一切会换回我妈的命,以为上天会可怜我妈,可怜我,可是我错了……错了……他还是带走了我妈,那样突然地、毫无预警地带走了她。我想求他放回我妈,可他却不给我一点机会,我只能跪在地上,看着我妈被他带走,听我妈走之前对我说的话:‘笑笑……别怕……’我很怕,怕医生,怕护士,怕所有赶过来的人。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呆滞地看他们给我妈盖上脸,呆滞地跟着我舅舅把我妈领回家,呆滞地看着她入土,呆滞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有人说我不孝,因为从始至终我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只是如根木头一样做着我该做的事,甚至对别人的慰问都没有只言片语的回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