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到的总是他平日里的样子,却将最早,她还不识得他时的几场“春梦”忘得一干二净。
这次,像是又来了,他穿回那身轻飘飘被风扬得老高的衣服,在天上的层烟冷竹里走,她看得迷迷蒙蒙,只觉得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只觉得,她好像不是她,他也不是顾临予,她只是在偷偷地跟着一个她要盲从的人。
梦里只有他一人,他在走,从这处到那处,她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她的视线一直挂在他身上,随他走了好多路。
后来,他踏进一缕紫雾,她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极不好极不好的预感,想要立刻拦下他,却不知他叫什么,情急之下,她只得大声喝他。
“顾临予!”
苏锦凉在一声惊天大喊中直挺挺地坐起身子,眼睛睁得老圆:“顾临予!”
轻粉的纱帐,摇摇曳曳,隐约间能瞧见对面的几案上摆着一盘铜镜,一盆矮海棠。
屋子里漫着一股好闻的香气,柔柔的,暖暖的,还有一小点儿清新,不甜腻。
有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像雨后的无想寺,高塔飞檐下铃铛溅着露水的声音。
苏锦凉怔了好片刻才回过神来,转回头,抓住床边那人的手就是一顿猛摇。
“顾临予!顾临予!你看见顾临予去哪了吗!你叫他不要去!”
庭燎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的人拍晕,拍死才好!
瞎嚷嚷什么!衣服又给摇下来了。
苏锦凉倏地松了手,指着他光洁有力的胸膛,讪讪道:“是你自己没穿好,不怪我。”
庭燎不耐烦地把衣服挂上肩,极厌恶地瞅着她:“苏锦凉,你怎么没有死?”
苏锦凉没理会他的嘲讽,见他把衣服挂上身,又忘了刚才那事地摇他,锲而不舍:“他人呢?他在哪啊?”
庭燎心里突然腾起老大一把火,揪住她的衣领就炸了:“苏锦凉,你有没有眼睛?!我是谁!你对着我瞎嚷嚷别人名字干什么!”
庭燎生气地松开她的衣领,随便把人一推,就靠在椅背上冷着眼不看她了。
真是太可恶!他跟着破房子里陪她坐了一整天,人都没打理,也不知成什么邋遢样子了!她居然一醒来,就大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她居然!只喊了别的男人的名字!居然!半个字也没有提到他!
庭燎气得简直想捶胸。
“庭燎。”苏锦凉像是才醒,脑子还不大好使,被他所逼,木木地喊了一句。
庭燎面色稍稍好看了点,人靠在椅上,手盘在胸前,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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