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十分悲伤,可她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犀利幽深的黑眸,仿佛万年不见底的深潭,有着洞穿一切的可怕力量,只对上一眼,便无处遁形。
她只听他慢慢道:“寡人清楚得很月前召幸的女子,是成蛟的挚爱,寡人与他有约在先,不夺人所好,故那夜寡人不曾碰过你一分。”他踱到开窗边,敛眸视着屯留的方向,复道:“我对成蛟许下诺言,只要他立下战功,便将你作为奖赏赐予他。”
“所以……所以他率兵攻赵,是吗?”祢媃的声音很微弱,却是她第一次认真地与他交流对答。他淡漠地瞥了眼她,半晌,轻声吐出了一个:“是。”
“可是他死了,是你金口玉言下令格杀勿论,这是事实。”她说得很小声,小得虚无缥缈,小得她虚弱的身子都有了微微的颤抖,不知是冷,还是在害怕。
“前提是他密谋造反!”他单手狠狠地砸在窗棂上,难以控制地暴怒,他冷冷地笑出了声,转身回去捏起了她的下巴,孤傲的眼神里更多的是在自嘲:“你可知道他为何造反?!”
他的眼中尽是悲痛,“他以为召幸那夜,我上了你,你成了我的女人,于是他就起兵造反!我与他十几年兄弟的相守信任,竟然抵不过一个女人,你说可笑不可笑?!”
那一刻,祢媃忽而凛然,才发现,高高在上的王,原来竟是如斯寂寞。寂寞得连一个知心人都无。他一直以为王弟是他的知心人,到最后才发现其实谁也不是。
高处不胜寒,此话不假。
当成蛟向他要这个女人时,他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在此之前,是否与她做了不洁之事。成蛟的回答是否定,他信了;成蛟要他在凯旋而归前保护好她,他允了。他不曾想过那夜侍寝的女子,与成蛟一心想要的人竟是同一人,故他以腕血假作落红,得以欺瞒过众,打算再飞鸽传书告知成蛟,前线却突然传来了他兵罢谋反的消息,他是如此信任成蛟,可他最后又是如何报答他的。
更何况,即便那夜他真的让祢媃臣服在他的□,作为臣子的他,又可有何异议。这个女人本就是他的妃子,如何处置对待她,他又有何权利干涉。
他今日召她前来,本就是打算将事由始末说清楚,该说的都说了,信或者不信,接来的道路该怎样选择,那是她一个人的事了。他摇摇头喊来太监,以她身体不适无法侍寝为由,开了偏殿的门不动声势地将其送了回去。
他重新坐回案前,整了整凌乱的上衣,扬唇冷笑,若是思维严密谨慎的祢祯在此定是会问他,短短一夜,远在咸阳以外的成蛟怎会知道祢媃被其召幸,又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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