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英才,惺惺相惜,嬴政阴鸷冷酷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略微点头,道了声就此别过。
他临走前告知,不久后花信便会赶至,领他们去往一个隐秘的地方暂避风头,鉴于嬴政的伤势无法再战斗,待弘凤兮平乱完毕后,他便会相告地点,让他去到那里将他们平安接回。嬴政听罢,便也认可了。
孤绝的夜色里,他策马绝尘而去,远远可以望见他深黑色的斗篷在狂风里上下翻飞,宛若一面等风的旗帜。
他在黑暗中行了数十里路,回身凝望,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模糊轮廓后,忽然勒马停下,面上依然是和煦的笑容,单手却死死按住了自己的锁骨,那里有血止不住地流淌而下,清脆裂响过后,肩骨立下断开,断骨突兀地刺穿了血肉模糊,血迹斑斑地钻出,露在了白玉肌肤的表面。血依然若小蛇般蜿蜒而下,装饰着紫衣颈部的白色镶花渐渐染上了殷红的色泽,映着他苍白若雪的脸容,便仿佛是一朵艳丽阴诡的幽冥之花。
这对于凡人来说,该是多么痛不欲生的难耐,可他面上的表情却依旧宛若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十分安定平静。他有条不紊地以齿撕着长裳的外边,截取一条细长的云缎,代替绷带捆缚住断骨,以免它再错动移位,伤得更加深。
做完这些,他才有时间稍微歇息,也许是剧烈的痛感,使得他娟秀的额头上沁满了细细的汗,他以袖抚了抚,轻轻一叹,无可奈何地低笑:“一伤则伤,终还是发作了……”
祢祯受袭时中箭伤了锁骨,他便是算准了一伤则伤发作的时机,便才借以己身有事、花信暂代护送为由,立马离开了他们。这样狼狈不堪的他,不想让她看到,虽说是答应了嬴政与她永不相见,也希望在她心中留下他高旷秀逸、广袖长襟的面貌与举止,那才是完美的无憾。
***
一个时辰后,花信准时赴约,一身夜行黑衣,驾驭着骏马风尘仆仆地赶至。那时,她已从昏迷中清醒,四下盼顾却始终寻不到他的身影,与嬴政面面相对,身上披着他黑色金丝披风,依着金灿温暖的篝火,席地坐着,双手不安地绞缠着,静默不言。彤红的火光映着她憔悴的面容,仿佛有了一丝血色,她默默守候,最终等到的人,不是吟风,竟是花信。
花信还是若往日那般削瘦,脸容上依旧是桀骜不驯的羁傲,给人的感觉却是强大和安全,他俯身对嬴政施了一个礼,大抵这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极限,除了吟风,他骨子里所固有的倔强与傲气,使他从来就不会对任何人屈服和低头。
“花信。”简短二字,这便是他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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