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骨一转,终是克制住力道,及时扼住了下意识沉重落下的刀锋。
她顺应着他剑锋的走势,仰起脖颈,以好受一些,肌肤上已凝了一道红痕。保持着一攻一防的姿势,沉默了良久,他最后淡淡道:“莫要在我无防备的时候,接近我,你会死的。”他仿佛一直都有很强的危险意识,不知何时起,她便有了这样的感受。
她道好,他便又阖上双眸,静静地靠在树干上睡过去了。她便是这样远远地望着,隔了十几步的距离,轻轻地踏在绵软的草上,远望着他,眼中的视线却是愈见模糊。明明是自己的良人,却一步也接近不得,心中的痛意,又岂能用言语可以说尽。
见此地荒无人烟,兼之地势隐蔽,大抵也不会有刺客之流,嬴政应是无任何性命之虞,她便沿着小径一直往深处去,见一条自山上下来的溪流,沉默地坐在一处僻静被打湿的石块上发着呆,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天,直到了夜幕降临。
当她恍然醒悟过来时,伸出手,已是难见五指。她自小在漆黑的地处,便看不清事物,这一次她甚至难以分辨来时的路,夜里溪边的风意,凉得刺骨心凉,她打了个颤,畏缩地蹲□,抱住自己的膝盖,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试过大声呼唤嬴政的名字,而不大的声音却很快消散在了风中,无法传达到更远的地方。严寒,饥饿,疼痛,一步一步地侵蚀着伤残的躯体。
花信也不知去往哪儿,这便是他要领他们暂居的地方吧,忍着寒意,自虐似得,低手拨弄着冰凉的溪水,食指在清澈的水面划着一个又一个圈,沾了满手的莹亮透明,仿佛一滴滴的相思泪。在最寂寞最孤独的时候,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之人都无。而在外面沉睡的,被她称为夫君的男子,有的时候,她都在想这样保持着警惕与隔阂的关系,到底是否算得上真正的夫妻。
如果是吟风在这儿,会好得多吧。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漫过这样的念头,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默念了几遍吟风的名讳,苦然一笑,选择了忘记。难道这样念了,他便会出现么,无非是天方夜谭罢了。可那时的她,真的是不知道,他真的就在她的身边,在不远处的暗处,静静地凝视保护着她。可她却看不到他,因为她天生带着一种被他称为“夜盲”的疾病。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病症,令她错过的,是一生。
往后的日子里,时常回忆起那段在荒山野岭暂居的日子,那一夜若是吟风可以现身,或许后来的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是了,若是他在,那时恍惚的她,也许会不顾一切与他去流浪四海,而非禁锢在咸阳宫,做了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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