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的见面仪式上,他是怎么打哈哈、和稀泥的?你已经嫁进来了,他不愿意看到家里闹矛盾,就弄成了所谓的‘两头大’。如果你还没进门,他就不会和什么稀泥,他会叫我不要忤逆母亲,不要让父母生分,不要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喜好得罪亲戚,要顾全大局,不要任性,等等等等。总之,在他眼里,大家庭的整体利益,一家人的和睦、面子等才是最重要的。至于我喜欢谁讨厌谁,那不重要,个人的喜好、利益要服从大家庭的利益,必要的时候,个人要为家族的整体利益牺牲,这就是他的治家观念。”
我心灰意冷地说:“我明白了,你就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也不用去求他了。”
“你又错了!”王献之笑道:“这跟结亲是两码事,这次才是真的应该去找他呢,不然我为什么夸你出了个好注意?我要求外放为官,这是求上进,是光祖耀祖的事,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他已经快七十岁了,最怕的就是家族后继无人,最怕听到那句‘富不过三代’的传言。如果家里的后辈不贪安逸,肯出去做官,他绝对是最积极扶持的那一个。他做梦都想着多培养出几个有前途的接班人,让家族的名誉和荣华永远保持下去,永不衰落。”
这样看来,他的一切做法也不算错,他也只是一个希望家族永远繁荣昌盛的老人,我也笑道:“那你今天就抽空去求求他吧。
“两手打算,看怎样方便一些吧。如果今天能找到机会跟皇上开口,就直接求皇上;不然,就求求大爷爷,我们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最好过几天就能走。”
看他神情疲惫,眼睛里尽是血丝,我心疼地把他抱在怀里,伸手给他按摩着两侧的太阳穴。他躺在我腿上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地说:“好困哦,今天上朝的时候,我担心我站着都会睡着。”
“那你现在先眯一会吧,等下车的时候再叫你。”此时,从窗口望过去,已经可以看见暗红的宫墙。
卷八 画堂春 (239)媒人难做
进宫门后,又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该下车的地方了。黑头打开车门摆好了脚踏,看腿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我只好轻轻喊了一声:“子敬,该下车了。”
没反应。又拍了拍他的脸,还是没反应。看他睡得这么沉,我犯愁了:怎么办?不喊他下车,怕误了上朝;强行弄醒他,又实在不忍心。
唉,夫人自以为她那一套是为儿子好,却不知道给儿子增添了多少烦恼。即使已经历经周折和我结了婚,也还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晚上连睡觉的地方都不能自己选择,只好想办法避到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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