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听寒坐在父亲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小心地俯下身去。他轻轻地撩开母亲枯软的发梢,露出了一双深陷的眼窝,在昏暗的灯光中犹如两个无底的黑洞,恐怖而又充满着猜测;耳畔仪器的声音还在滴滴作响,氧气通过管道的声音在宁静的病房中显的是那么的嘈杂,令人烦躁。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一个多月前的暑假他还在家中跟妈妈学西红柿炒鸡蛋的,可今天再见面时原本一个好好的人却不再那么鲜活,像是一尊冰冷的蜡像,在病痛的腐蚀下开始慢慢地融化。刘听寒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趴在母亲身上轻声地啜泣。
“咳咳……”两下轻微的咳嗽声后,妈妈微微地睁开了双眼。
“妈,你醒了。”刘听寒赶忙收住眼泪,趴上前去凑到枕头前,轻轻攥住妈妈那只贴满胶布的右手。
“寒寒,你回来了……妈没什么事,你大老远的跑一趟干嘛。”刘母微弱的声音在空荡的病房中细如针纸落地。
“妈,我最近没什么课,就回来看看。”
“哦。身体还好吗?”
“好!好着呢。”
“那就好,别在外面亏待自己,注意身体……咳咳……你跟李可还好吗?”
“嗯!我们好的很,您放心吧,她对我很好。”
“妈这就放心了。李可是个好女孩,妈妈不会看错的,好好珍惜她,妈等着看你们结婚还等着你们给我生孙子呢。”
“嗯。我们会的。”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刘母紧皱着眉头,大口的吸着氧气,缓和了许久才断断续续地说:“寒寒,妈妈心里有数,我快不行了,妈怕是都熬不过今晚了……你听我话,孝敬你爸爸,别惹他生气,要是有合适的了让他……让他再找一个……你也好好照顾自己,你好好的妈在那边也高兴……妈等着你……等你和我儿媳妇去碑前看我……我……我……我……”
“妈!妈!”刘听寒抽出紧攥的母亲的手,赶忙按下了呼叫。
大夫马上赶来,在一阵人群骚动之后,病房里只有长长的“滴”声久久没有消逝。
两天后刘听寒从司仪的手里接过了骨灰盒。他的泪早已经哭干了,嗓子也哑了,唯有时常紧锁起的眉头努力的证明着自己还是个活物。那个还在微微发烫的盒子里承载着自己多少美好的回忆,事已至此自己才明了过去有过的执拗是多么的叛逆和不孝。那个曾经牵着儿子的小手给他买羊肉串吃的温柔妈妈,那个曾经为丈夫织毛衣洗衣服的贤惠妻子,那个因为儿子考试不及格而罚他站的严厉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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