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几个月后,裴尔又坐在了救护车内,满车都飘散着慕杨流出的血的腥味。
窗外灯火一切如常的璀璨,这是南市,家的概念顿时被她的泪水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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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白色的大褂衣角和他们跑动的双腿不断的在裴尔眼底晃动,她也随着他们跑,直到抢救室的门口,裴尔放手,慕杨哗的一下就被推进去了。
“家属赶紧来签字!”护士在外面喊。
“我在!”裴尔猛地的转身,去护士台,没看上面写什么,直接签。
慕杨这个样子还需要看什么呢,抢救最重要。她一直很清醒,没有崩溃,还准备保持着更高度的清醒去应对接下来需要她做的事。
可是字一签,什么事就没了。
慕杨在里面,她在外面,仅隔着一道门。
等待,是如此的心颤。
医生每出来一次,她就走上去,问,“他怎么样?”
护士急急推开他:“还不知道。”
又出来一个的时候,她再问,“他怎么样?”
“不好。”
医生嘴里的不好,比正常人的不好曲折婉转一千倍,裴尔瞬间跌下谷底的心脏比她的大脑更先理解里面的意思。
她愣愣的站在那,眼睛一片呆呆的。
走廊来了很多人,她转身的时候看到母亲悲痛万分哭泣的脸,裴妈妈扑到她身上,嚎啕起来。
“我们母女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才送走你爸爸,慕杨又这样,造了什么孽啊!”
裴尔一听这话,眼眶红了,泪珠子掉了几颗下来,伸手拍着母亲的背,语气无比坚韧。
“不要哭,慕杨没事,我相信他,他答应我的,以后再也不会抛下我,我对他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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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的人全部守在手术室门口,北京慕家也通知了,他们正在南市的路上。手术在五个小时后还在持续,由最先的慌慌忙忙,变的从容有序,有条不紊,漫长的等待里,大家甚至都能记得护士的长相和穿着了。
裴妈妈眼眶发红,“尔尔,你饿了吧,想吃什么,叫你嫂子给你送来?”
裴尔想想的确饿了,于是点点头。
等饭菜送来,是她喜欢的土豆炖排骨,她吃了几口,只觉得吃不下去,只能一口一口的吞,吞了几口,嗓子疼。
“真的吃不进去?”裴妈妈担忧的看着她,多希望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