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的那一瞬间,现场是多么惨烈。
他上半身被白色纱布占据着,大冬天只有一层薄薄的被子搭在身上,皮肤像是被酒精洗过,变得透明,嘴里的氧气连着床头那台冰冷的机器,他的眼睛闭着,不再睁开,全都是白,裴尔看不到其他,连他长长地睫毛似乎也变白了。
裴尔心痛的吞咽下自己的呼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换气,坐在他床边,冷得四肢全部都在抖。
“慕杨?慕杨?慕杨……”
他不回话,也不可能回话,呼吸都涣散的,光裸的胸膛慢慢的,极慢的起伏着。裴尔摸他的手,冰冷冰冷的,手也是苍白的。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苍白,没有一处能叫她看的,没有一处不叫她流泪的。
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脸颊边,泪流满面的看着裴安然,哭的哼哼的,“医生怎么说?严重吗?刚才的手术成功吗?”
裴安然静静的看着她,声音低哑,“没有什么成功不成功,只是依照步骤取出血块,现在是重度昏迷,明天早上还要做一场手术。”
“我知道,以前我醒过来的时候医生和我说过,取出血块,然后慢慢恢复,是吗?”
裴安然心疼的揪了起来,摸着她的头,想说,他和你不一样……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对她点了下头。
裴尔立刻破涕而笑了。“明天手术是吗?好,一定能成功的。”
谁也说不准。
裴尔却总是这么肯定,这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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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阳光耀眼,是个极好的天气。
何跃坐在外面的走廊,哭肿的眼眶里没有泪水了,钟澜之前一直在季城办公,得知出事后,和她一起昨晚就来了,凌晨四点,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单,何老叶子还不知道,没敢通知。
裴尔也不知道。
她站在ICU外,隔着玻璃外看着里面的人,满心期待的等待第二场手术到来。
医生护士从她身旁的那道门进进出出,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进行第二场手术,只说,还要再观察。
阳光耀眼的从窗户里撒进走廊,照得裴尔的指尖迷迷蒙蒙的,那只手昨晚还在他的手术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今天,她还在等,等着在上面再签一次的。
只要手术,医生就能救他,裴尔坚信。
走廊的那头走来一阵慌乱的步子,零零碎碎的。
“慕杨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像失手的瓷器,突然掉了时发出的刺耳的破碎声。
守在外面的人都是一怔。
裴尔抬头一看,四年不见的老人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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