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表达情感的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一句感性的话。他知道儿子恨自己,但也不能责怪儿子有此想法。
骆清尧突如其来地出现,让骆顺同充满了喜悦。他心想,今日骆清尧会来,铁是与顾春江那小丫头脱不了干系。此刻,骆顺同眼眶盈热,由衷感谢她的好管闲事。
沉思片刻,坐了半晌之后,骆清尧勉强将自己由许久未曾出现的情感中脱离,眼见天色已然全亮,怕惊动睡梦中的骆顺同,轻声起身走了出去,不意竟在门口遇见堆满欣慰笑容的顾春江。
“我只是利用上班前的空档过来看看,反正睡不着,别以为真是你的话感动了我。”他防御性地先发制人。
“是的,我明白,也不敢妄自菲薄。”她笑着回答,反正她从来没有将这种事情视为一种功劳。有趣的是此刻的骆清尧就像做了好事又不欲人知的小男生,怕别人揭穿之后的不好意思,所以用否认代替一切。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一路顺风。”顾春江挥挥手,打算将骆清尧送走。
“不准笑。”他低吼。
“我没有。”紧抿着双唇,抑止忍俊不住的笑意,顾春江口中如是说,双眸却怎么也忍不住地泛出笑意。唉!憋笑是会得内伤的。
“对了,”像是突然想到什么,骆清尧回过头,停下脚步说:“老头子的事,请你多担待,他……好像瘦了点。”
“是好像瘦了点,你也看出来啦!不过我会注意的,职责所在,请放心。”她顺着问题回答。
骆清尧没有耐心地听完她的回答,旋即仓皇地转身离去,瞬间,一抹红晕爬上他的面庞。
“对不起,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才没力气早起向你问安。老爷,你还是放宽心,注意自己的身体,不开心的病人通常病得久喔!”
“唉!我这病就只能拖,早看开了。丫头,谢谢你。”他意有所指,却不肯轻易说开。
父子两人简直同一个德行,明明在乎对方,却谁也不愿先低头,遗传学可真伟大!上梁不正下梁歪,不知道这可不可以用来比喻骆家父子?顾春江在心里叹息,又气又好笑。
“甭说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食骆家俸禄,自当努力而为。”她豪气干云地说。
跨过最初的一步之后,接下来的步骤就显得不大困难。
原本早出晚归的骆清尧,今天特地提早结束工作,难得地出现在骆家的晚餐桌上。他相信即使父子之间一样无话可说,但有个搅局的顾春江在其中,场面应该可以轻松热和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