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直直撞上了一雙滿盈柔情與暖光的黑眸。
「我……」他張口欲言,一股腦兒湧上心口的酸澀與愧疚卻讓他所有的話語哽在喉頭。他倏地自床上一躍而起,『噗通』一聲雙膝齊落在床板上—不顧自己全身的痠痛與頭疼—想也不想地,他開始磕起頭……額頭與床板之間的撞擊清亮有聲。而,千言萬語,他終究只重複地說著一句:
「珩兄~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你!……」一句對不起,一下磕頭。
在對方雙膝落下的那一瞬間,封珩幾乎完全不需考慮地便探出手臂要攙扶他—但~當對方開始又磕頭又道歉時,他伸出的手臂就這麼僵在了半空中。
對方的每一句對不起,每一下磕頭,都像在他心上劃下一刀又一刀……把他凌遲得千瘡百孔,把他傷得體無完膚……
他勾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
這結果……他不是早能預料嗎?……自始至終,對方要的都不是他呀~!!是他……一直是他在一頭熱,一直是他抱持著不該有的想望……現在,夢該醒了。
他緩緩捏起拳,收回伸出的手臂。再開口時,嗓音已恢復自持與平靜:「玨弟~你抬頭看著我。」
淡然的口吻有著與生俱來的威嚴,對他滿懷愧疚的華宇玨自是乖乖聽命—額上帶著一抹紅痕,他緩緩抬起了頭……金眸滿是倉皇,神色一片淒然……見他這副模樣,封珩又是一陣心痛。
難道……跟我歡愛……真的令你這麼無法接受?!難道……我就真的比不上你心中的那個人?!
捏起的拳用力到泛白,但他的神色沒有透露出絲毫端倪—依舊是沈穩且冷靜。
「玨弟~你倒說說……你是怎麼對不起我?」
華宇玨依舊是一臉如在夢中的迷茫表情望著他,櫻唇一張一闔,結結巴巴地道:「我、我……不該……昨夜……跟你……」
「當然你昨晚實在不應該喝那麼多酒,讓我為你這麼擔心,是你對不起我之一~」封珩先一步截斷了他的話尾,自顧自地道:「再者,我借給你的披風你耽擱了這麼多天還沒有歸還,這是你對不起我之二……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你還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需要這樣大費周章地磕頭道歉的。」他聳聳肩,笑得一派輕鬆自在。「為兄可承受不起這樣大的禮數。」
華宇玨神色複雜地望著對方一如往常的溫文笑顏。
他不是笨蛋,也不是第一次跟男人發生關係……就算醉得一塌糊塗,有做與沒做他絕對不至於搞不清楚,也絕不想就這樣自欺欺人……可是~珩兄的意思,卻好像是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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