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
身子还未及坐到炕上,却被赶着进来的嬷嬷一把笑着扯住,道,“福晋方才从外头回来,乍冷又热的,对身子不好,先到榻上坐会子吧,待人暖了些,再坐到这热炕上。福晋若是嫌冷,嬷嬷给您垫个厚垫子。”
我不理她,撸了撸身后的袍子,一屁股坐下,又往深处挪了挪,举起手头的书来看,可却不得清净,那依依呀呀的昆曲长腔充斥在双耳间,我有些没好气地扔下书本问道,“那边府里吵什么?”
宝儿回道,“回福晋的话,今儿是西府里侧福晋过生辰,王爷组了戏班子给李主子做寿,咱们这楼里的小丫头也有好些爱看热闹的,都去了那边看戏……”宝儿说着说着迟疑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
嬷嬷忙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出去,自己端上个翠色小碗,道,“这陇胶兑牛乳,福晋赶紧趁热喝了,凉了就没了药性了。”
“我不喝。”
平日里对着嬷嬷我都是甚为熨帖,好伺候的很,因而对我今日的异常言行,她也是怔了一怔,但随即又堆起笑来,将小碗硬塞给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闹别扭,快给我乖乖喝了。”
我眼睛直愣愣看着碗里浅褐色的琼浆,脑中却想起乐二爷的话,陇胶固血安胎,如不是早用了这些药,胎心怕已早失。
“却……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一腔华丽绵长的昆调延绵而来,那蜿蜒的长音震动着周遭的空气,似是连我手中的牛乳也跟着波动起来。
不知不觉中,却是一股厌恶携着怒意从我的心底急急燃起,直冲脑门,顺着升起的怒意,我将手里的小碗狠狠砸在了炕前的砖地上,那碗瞬时粉身碎骨,粘稠的浆液溅撒开来。
“哟,今儿这是怎么啦?这么大的火气?”嬷嬷仍是陪着笑脸,赶忙蹲□来收拾一地的狼藉。
“装,装,你们再给我接着装!”我站起来指着满屋子的仆妇和丫头,怒吼道。
“哟,福晋说什么呢?奴才们可听不懂。”宝儿神色尴尬,却是仍一脸笑意。
我一把扯开蹲于地上的嬷嬷,上前用旗鞋的硬底狠狠碾踏着砖地上的碎瓷,踩了几下子仍是不解气,抬腿撩起几脚,将那碎瓷跩出老远,颤抖着问她们,“你们倒是说说,我倒是为什么要喝这些?啊?为什么?”
门口立着的小丫头见是情形不对,一跳出了门槛,飞跑着往西府里去了。我隔着琉璃屏风冷冷扫了那丫头一眼,冷笑道,“这么点子事,便就有人去当耳报神了,你们还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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