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开了新芽,枯草丛中偶见零星嫩绿,亦是十分振奋人心。这段日子怀礼过得很是压抑,大哥软香在怀的被窝不待,非得每日一大早巴巴地提溜着他到各个铺子遛弯。不是让他熟悉业务就是查看帐务,还常常召集管事们一起开会吃饭,弄得怀礼吃饭也没胃口,会上直想打瞌睡。这么一折腾,他晚上流连莲汇的时间也少了,急得各大娱乐场所的美人儿们要把大门给望穿了。
“大哥,你到底要搞什么啊?我都快被你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好不容易才开完会,外面已是暮色沉沉。怀礼不满地嘟囔着,将毛尼大衣裹紧了些,早春的风仍然冻得慌,转头狐疑地瞅着那人如刀刻般的侧脸:“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怀德步伐迈得很大,黑色风衣的下摆在风中散开来:“你也姓孟,不该花心思么?”即便是问句,却一点也没要他回答的意思。
怀礼咽了口唾沫,有些退缩,但考虑到自己的潇洒人生,决定还是得据理力争。
“我就不是那块料,有你不就成了嘛。”
“我不能护你一辈子,你总得有自己的打算。”说着停了步子,正眼看着他:“我成亲后你就越躲越远了啊。”
怀礼惊的“啊!”了一声,大哥那双带着冰稍似的眼睛让他感到一阵心虚,赶忙打着哈哈说道:“你成家了就管你老婆去啊,干嘛还管我。”
怀德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一拍,笑道:“你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陈天南的论文是你帮他做的?!他天天被教授追着要传衣钵,跑我这儿大到苦水。要不是我帮你挡着,你早就被教授抓住,再也别想回国了。还有你那些相机、一箱子一箱子的威士忌是哪儿来钱买的?保利没钱交学费谁帮的他?”说着贴近他的耳边,声音阴惨惨的:“你说这些钱你哪儿来的?怎不见你对我大方?喝瓶你的酒都给我哭穷,还让我给钱。”
怀礼打了个寒颤,再把领子裹得更紧了些。大哥就像如来佛,他这个孙猴子怎么都翻不出他的掌心,当机立断笑着蒙混道:“我那是小打小闹,就是点小聪明,哪儿能上得了台面。孟家的盖面菜还是得靠大哥你啊。”
“你个臭小子!”怀德作势抬腿朝他扫过去,怀礼赶紧躲开,一边大笑着往街口停车的地方跑,怀德也迈开长腿追上。
跑上车关了车门,两人大口喘着,车缓缓向家的方向驶去。怀德顺了下气,道:“我决定去军政中心校。”
笑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怀礼推了下他的肩:“你说什么?”
怀德转身面向他,表情平静而坚决:“我要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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