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王看那只手,男人的手大多类似,但时至今日已经很少有人敢这么拉着她。
以前的少年面目长开,眉间嵌了几丝纹路,这是忧思多虑心思深沉的标志。他头发比其他孙家人鲜艳些,但他为人并不张扬,过去仿佛一直是孙策的影子,暗沉在角落。
这个世道,孩子说些话,成材了那就是早慧,没成材那就是胡言乱语。以前都以为孙权是胡言乱语,如今他已经有许多威严了。
如果他不是孙策的弟弟,广陵王愿意与他做一场,但他是孙策的弟弟,他们之间最亲密的称呼是嫂嫂。
死者长已矣,但永远横在那里。
“仲谋,许多话我不必说,我上船那一句话你就应该明白了。你是孙策的弟弟,也是我的弟弟。”
“如果我不愿呢?”
“那你能如何呢?”
强要了广陵王的身子吗?这句话说出去都算个笑话,贞洁这种东西能束缚住广陵王她就不会北击曹操西拒刘备,如今哪个不知道她是一个女人,怀王曾是她裙下客,入幕之宾不知凡几。而且女人有了权力,又有几个敢对她说贞洁呢?
孙权牙齿咯咯作响,但是手不敢更用力。
广陵王轻巧抽出自己的手,她的蝉无声出现在她身后,手上也提着一盏灯。
“夜已深,你也早点睡吧。”
那点灯火终于消失,孙权呆立半晌,离开了原地。
(2)
这个世界很不讲道理,但是人总要让别人以为自己讲道理。
或许是回到了故地,广陵王梦到了许多事,孙策那张脸在花影摇曳里,在月色下,在晨雾中,他眉目飞扬,明明是一代霸主,在自己面前连声音都要矫揉造作扭捏起来。
杀了人还要喝掺了血的酒,一嘴腥气和酒气凑过来要亲亲,广陵王一脸嫌弃但是嘴却是上翘的,最后在他嘴角轻轻一吻。孙策的眼睛便亮起来,明明好大一只的块头,却往广陵王怀里乱蹭,粗硬的头发磨蹭着脖颈和脸颊,广陵王知道之后自己抱着那颗脑袋笑出了声。
但是在这里,那颗脑袋下面的身体却消失了,只剩下一颗腐烂的头颅,半面脸都烂掉,那颗头没有出声,漂亮的眼睛黑沉沉的,他看着广陵王。
广陵王叹了口气,她抚摸着伤口下露出的白骨,抚摸那个人的眉眼,反复厮磨过的薄唇。
“你会恨我吗?”她还是问了出来。
绣衣楼眼线遍布天下,许贡、曹操和刘辩的动作在出事前已经在她的案头。
但是孙策还是死了。
广陵王又把那颗头颅拥进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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