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
这六年里,这几乎是所有人对江倾禾的一致评价。
高考考了400多分、大学没毕业辍学、开酒吧、抽烟喝酒,这其中不管哪一件事,都不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
江世谦也不知道,自己一向乖巧的女儿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难道,程宴的离开对她的打击就这么大吗?
“我不会转出去的。”江倾禾摇头,眼中有一层被雾气覆盖的坚定,“爸,你知道的,那是我这六年的心血。”
“心血?”江世谦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铁青,“江倾禾,我看你是想气死我!”
江倾禾没有再接这个话题。
她无视他的滔天怒火,轻描淡写地回了句,“爸,我去睡觉了,晚安。”
说完,迈着痛得厉害的双腿一步步上了楼。
她的腿有旧疾,是六年前留下的。
那年冬天,城郊的皑皑白雪被程宴温热的血染红了一片,她亲耳听到父亲说:要活活打死他。
江倾禾是不喜欢他,也有过讨厌他的时候,可她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打死。
回家后,她在寒夜的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总算换来了父亲的松口,允许程宴平安离开澜城。
双膝就是那时候被冻坏的,每逢严寒天气便痛得厉害,陈年旧疴,没得治了。
江倾禾回到卧室,宛若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一蹶不振的躺到床上。
她闭上眼,任由纷纷乱乱的往事又在脑子里乱窜。
其实当初程宴被打,自己双腿落下病根,这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大的打击。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在程宴离开澜城的半年后,她无意听到了江世谦跟江惟照的对话。
她知道了程宴离开的最大原因不是因为自己的那条短信,而是因为父亲扬言要将她赶出家门,威胁到了他。
不止这些。
江倾禾从那场对话中,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
那件事更早了,时间要再往前推十年。
在程宴八岁的时候,江世谦用更加卑鄙的手段联合外人掏空了与程父共同打下的商业帝国,然后……逼死了程宴的父母。
他害怕程宴的报复,所以说要打死他不是吓唬他的空话,而是真的想要斩草除根。
那是七月的盛夏,江倾禾与程宴认识刚好一周年。
她躲在门后面,听着他们父子的交谈,身处在室外三十八度的高温里,心却犹如坠入了冷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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