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便也拈了片小瓜尝尝,果然比大瓜甜美了许多,便问道:“这个小瓜呢?”
“卡波,突厥语甜瓜的意思,”因为已经许多年没有吃到,安眉甜甜地笑起来,“野外的狐狸最喜欢偷吃这种瓜,常常钻进去吃个痛快,结果吃饱了身子却出不来,呵呵呵……”
她欢快惬意的笑容却使苻长卿脸色一黯,于是他丢下甜瓜,懒懒坐在席上看着喧哗的众人觥筹交错,双目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安先生,如果你是突厥可汗,是愿意娶一个汉族帝女,还是娶柔然公主?”
“呃?”安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此刻便老实巴交地回答,“应该是柔然公主吧?毕竟都是说一样的话,能听懂……”
“不光是能听懂,”苻长卿淡淡笑起来,“因为生活在同一片水土,所以吃的东西,用的东西,看过、触摸过的东西,都一样,这才叫作‘懂’。谁会愿意放开一个懂自己的人,而去屈就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呢?”
安眉怔怔听着苻长卿说这些话,似懂非懂,心中却不知为谁,隐隐有一块地方在发疼。
苻长卿又静静出了一会儿神,却蓦然道:“但不管突厥可汗怎么想,我都要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大魏公主娶进牙帐……”
安眉一愣,想问苻长卿“那大魏公主的心意又该如何”,却忍在了心里没有开口。
突厥可汗庭没有宵禁,受惯拘束的汉人却已不习惯彻夜狂欢,闹到二更时酒意阑珊,醉饱的众人便互相搀扶着走出酒肆,歪歪倒倒往回走。
苻长卿喝得不多,身上只笼着一层淡淡的酒气。走出酒肆时夜寒袭人,他低头拢了拢貂裘,麂皮靴的厚底轻轻踩着衰草间的碎冰,喳喳作响。
千杯不醉的安眉陪在他身边,抬头看了看天上淡淡的月亮,忍不住呵了一口白气,轻声哼唱道:“这个夜晚月亮淡淡,葡萄藤又抽出嫩芽酸酸,傻傻的斡哥岱翻过小山,去寻找他的奥云塔娜。青青的山坡银白色的小路,曾经走过两个少年,将来他们都要老去,是否还能像这样并肩……”
这里不是她的故土,她的故乡在更远的地方,但眼前月下银白色的小路,能够像现在这样走上一走,已经足够幸福。
一旁的苻长卿低头信步前行,听见安眉的歌声后却留了神,等她唱完一节就开口问道:“怎么不往下唱了?结束了?”
“没,其实下面还有一段的,但不会唱了,”安眉赧然道,“小时候随便学的,后面的词没记住。”
这首歌其实连康古尔都唱不全,当年她们只是在孩童时粗略地学了学,最后一段因为歌词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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