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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苻长卿起身振作衣冠,对突厥可汗恭敬一礼:“可汗自即位以来威名远播,鄙人虽身隔千里亦有耳闻。大魏天子敬重可汗贤明,愿使两国结秦晋之好,不想却被柔然中途介入。固然婚姻一事当由可汗一人决定,只是兹事体大,今日可汗虽一心与柔然结交,愿缔唇齿之盟;贵国在柔然眼中却不过是一姓家奴,怎可尽同席之欢?只怕他日鸟尽弓藏,贵国反遭背弃,届时可汗便悔之晚矣。”
可汗听罢微微一笑,对苻长卿道:“突厥与柔然,所谓‘同声自相应,同心自相知’,虽然祖先有仇隙,但大家生长于同一片水土,早已是和睦共处多年。如今你要我舍近求远,与大魏结盟,岂不是缘木求鱼,反疏远了自家兄弟?”
“可汗若念兄弟之情,自可亲上加亲;若图霸业,当知远交近攻,非专言地域。如今贵国与柔然言语相通、习性相近,一旦掠得土地、俘获人畜,则立地即可融合兼并,毫无后患之忧。若是联合柔然攻打大魏,即便成功,却又要面临胡汉种姓之争,战后内乱烽火绵延,何止百年?何况大魏万里边关易守难攻,关内屯田千里、粮秣充足,足够供长年守备之需。所谓用兵之术,攻城最下,必不得已而后用之。即使突厥柔然联合攻城,只要凉州坚守,可汗大军有几分把握速战速决?届时粮尽兵疲,前有城池久攻不下,后有柔然大军控制粮秣供给,敢问可汗可有后退之地?”
突厥可汗听到这里,已是兀自沉吟不语。一旁突厥大臣均面色难看,偏偏又无从反驳。于是可汗复又举起金杯,起身对胸有成竹的苻长卿道:“苻大夫,今天为您举行的接风宴,还是当以欢饮为先,至于其他,且容后再思。”
苻长卿微微一笑,也举起金杯道:“鄙人先干为敬。”
安眉忘了这一晚的气氛是如何缓和如何升温,只记得浑身充满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快乐。她捕捉到了众人的欢快,尤其是苻长卿的,于是她卯足了劲儿地喝酒,竟然最后也喝了个面颊酡红。当酩酊大醉的众人临去时,也许只有安眉一个人还是清醒的。她搀扶着苻长卿回帐,然后看着他在灯下耍酒疯。
耍酒疯的苻长卿其实仍然举止合仪,他只是过度地神采飞扬,在明亮的灯火中对着安眉挥手道:“我有把握赢,可汗已经被我说动了,最后谈妥的条件一定会对大魏非常有利,大魏英明神武,不废一兵一卒,兵不血刃……”
安眉抱膝坐在狼皮褥子上,一径望着苻长卿笑。苻长卿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可她就是确信苻长卿醉了,因为他从不会这样热情地笑。
安眉忽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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