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甚是清闲,卢焘升与安眉要了间包厢点了些酒菜,不一会儿康古尔就抱着琵琶走了进来。
“安……”康古尔一看见安眉整个人就愣住,她望着换回女装的安眉,碧绿的眼眸里满是惊喜,“天呐,这要我如何称呼呢?”
“就叫我安眉好啦,”安眉也开心得激动莫名,她拉着康古尔在自己身边坐下,“没想到还能有这样一天,可以听你叫我一声安眉……”
这时卢焘升坐在一旁看着笑起来:“安先生这句话说得,倒好像与碧珠是旧识……”
“其实我们就是旧识!”安眉一时兴奋,忍不住就当着卢焘升的面说了出来,却不料康古尔暗暗捏了捏她的手。安眉一怔,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看见安眉怔忡失措的卢焘升却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温温笑问道:“喔?那么碧珠的真名你知道么?她一直都不肯告诉我……”
“就是不告诉你!”这时康古尔忽然抢白,粉面含春地娇嗔道,“你无媒无聘,问什么名?”
卢焘升一怔,无可奈何地摇头笑了笑,便将话题带过。三人举杯作了些劫后重逢的兴叹,碰杯后吃喝谈笑,其乐融融甚是相得。席间安眉想起来时路上所见所闻,就问卢焘升道:“怎么大兴渠上的劳役,忽然就造反了呢?”
“嘘——轻声轻声,”正在拆食卤羊头的卢焘升伸出油汪汪的手指往嘴边一比,逗得康古尔抿唇一笑,“说起来其实也可怜,这不是朝廷为了修筑大兴渠,一年前在关中征了许多青壮劳力来修渠么?结果致使土地无人耕种,加上去年春旱粮食欠收,如今才刚到青黄不接的三月,就已经听说各地都饿死了人,消息一传来,大渠上就乱了……”
安眉一怔,放下筷子焦急道:“怎么会?去年春天雨水少,打上来的麦粒是瘪了些,但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过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卢焘升对安眉道,“如今天下最肥沃的良田都被士族们划为己有,大量的佃户依附于他们的庄园,为他们耕种田地。这些佃户不用去服徭役,数目又远远超过士族们上报的人数,因此往往一县之民半数依附于一户士族,又被收受了好处的官府瞒报,那么服役的人从哪里来?无非就是从原本只该出一名劳役的人家抽调两人,或者由二抽三,这样一来,贫门敝户的生活就更艰难了。”
安眉听罢这才难过地点点头道:“这我知道,我们村最好的田地都是黄员外家的,一年多前官差去我们村抓壮丁,他家的佃户一个人都没被抓去,我们大家都很羡慕。”
当年只知道一门心思傻傻地羡慕,而今竟有了一点点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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